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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事实上我们之间清白如水（第2页）

跟他们斗，我本无能力。

看着黄启夫妇落汤鸡一般的样子，听着顾永宝口齿伶俐气势压人的歪道理，我走近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甜妹，说：“鸡蛋想跟石头碰？真是不自量力。

鸡蛋要想不烂，除非给自己找一副铁盔甲戴上。”

甜妹好像正看得惊心动魄呢，听了我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嘲讽，便冷漠地答了一句：“我不喜欢你的这种幽默。”

但还是得动着，得忙着，不能因为天旱就缩了脖子守在家里等着受穷。

在土豆地里锄草，到河滩里放牲口、挑水洗衣服，总之不能让自己清闲。

像蚂蚁一样，洞穴虽有芨芨粗，世界不过巴掌大，仍然还要忙得不亦乐乎。

闲下无事，觉得人的嘴巴其实最受宠，腿脚和双手一年四季都不得闲，老是晃来荡去地空忙。

嘴巴除了吃饭饮水还享受亲吻的甜蜜，手也可以抚弄异性的温柔，腿脚则只有跑路。

暗想人也可以按身体部位分类的，诸如走上级路线的，可谓“眼睛”

类的人物，是专给人指明方向的，抛头露面的精英则是“脸面”

类的人，出谋划策或美食家们则属于“智囊团”

一类，最可怜底层人物，练就一身“腿脚”

功夫，自打眼睛睁开就忙到眼睛闭上，从生忙到死，从开始忙到结束。

黄芳又属那一类人呢？既然算不上“腿脚”

类，不必整日劳碌在田间，那么，她就是附于腿脚上的那层绒毛吧，腿脚付予它营养，使它不至于太辛苦……要么她就是一支受伤的手指，整日被主人包扎起来，只待他日痊愈时再做定夺？

前日我经过她家时，还见她被关在院子里，只穿件脏裤衩，呆呆地坐在门槛上，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影子和风采。

最近囊中空空，家里“财政”

已经突破赤字红线，欠人家的电费已俩月没有缴上，电源便被彻底被掐断。

夜晚来临，到处黑咕隆咚的，屋里屋外又恢复了没电时期的状态。

但我的心情是平静的。

如果就这么平平静静快快乐乐地走完我并不值得炫耀的人生，那么所有的金钱所有的名利和地位就都不重要。

我只愿在高天后土之下，紧紧地抓住友爱的绳索，用最卑微的温情，给自己心灵的慰藉。

也许活着并不是很难的事，难的只是没有一双分辨情感的眼睛？

出门又遇甜妹，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总结起来虽然毫无主题，写起来什么闪光点也捕捉不到，可我们站在公路旁，还是聊得那么开心，那么依依不舍。

车辆经过时，每每有人回首，我便觉得对方定是以为我们就是一对谈情说爱的情侣。

或者他们还会想到一些龌龊的字眼，认为我们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事实上，我们是多么洁净如洗的感情啊！

我们之间清白如水，脑子里连一丁点儿的肮脏杂念都没有。

我们只是希望各自打开各自的心门，让异性的微风吹拂我们孤单的青春，仅此而已。

她不想听我讲什么“命运”

之类的问题，还说人与人之间我离她最远，为什么？离得“最远”

还能每日这么厮守？离得“最远”

还能讲出那些亲密无间的话？可能是彼此吸引彼此又感觉到那堵横在两者之间的高墙吧？或者就是愈觉陌生愈有吸引力，愈了解对方、愈是一件一目了然的事情，便愈没有欲望去追求、去征服吧？

她说她也无故撕碎过几本笔记，无故气恼过人，无故夜夜失眠夜夜痛苦。

我就说：“我还以为只有自己才这么神经病，原来还有一个替身！”

甜妹听着我说的话，不知道下一句自己还能说什么，但是，我看出她是愿意跟我在一起的，不管我说的是废话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愿意跟你在一起，就是感到能跟你说到一块儿，看到你我心里高兴。”

甜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有点直勾勾的样子——那不是一双爱情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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