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九,寒风吹,游人不出。 在疾风寒雪之中,偏偏有一抹鲜红在茫茫素洁之中缓缓前行。赶着牛车向临安城跋涉的商贩看到他,不免摇头叹息。 好瘦好高的一位公子,穿得如此单薄,怕是要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有人看不过去了,把牛车赶到他身边:“公子,上来吧,看你也是去临安吧?” 那男子抬眸,一张脸白皙清秀,唇心微微发红,似有热疾,眼眸漆黑似炭,俊朗之中又给人一种凛冽感。 赶车人微微惊讶,却见那男子忽然又笑了,快步走过来,搓搓手,道:“人间竟然还有如此热心肠之人,谢啦!” 主人没有招呼,他已经钻进了牛车上的货堆中。 红衣男人惬意地躺下,手垫在脑后,右脚放到左膝盖上,一晃一晃的。 车里还有两三个人,老人睁开了双眼,妇人抱紧了孩子。 “小伙子也去临安?”老人问他。 “不错,我听说临安的南曲汇聚着全天下最美丽的姑娘,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人和妇人对视一眼。南曲,自然是雅妓长居之地,敢情这公子冒雪赶路是为了逛青楼。 “喀喀,”老人咳嗽了一声,“我们也是第一次去临安,那里人多,好做买卖。” “卖药材?”红衣男人瞟了眼身后的货物——茯苓、木香、党参、黄芪…… 老人的脸被醪糟熏得红扑扑的:“嘿嘿,小本生意,都是从山上采的上好的药材。” “可是临安人这么有钱,怎么肯出价买私人药材?” “不,我们是要把药材卖给柳家。” 柳白银,临安赫赫有名的阔少爷,有一整条街的商铺都是柳家的铺子。 红衣男人微微眯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幽幽地说:“正好在临安没有落脚的地方,买柳家的宅子或许也不错。” “公子怕不是在说笑话,”老人哂笑,“柳家出售的宅院岂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临安寸土寸金,进京赶考的秀才都只能挤在相国寺的澡堂里,只因为那里的花销稍小。 红衣男人乍一看不似考究之人,一进来,竟馨香扑鼻,却也是怪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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