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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们离开局里的时候,他就很清楚我在后面跟着他;在下楼梯的时候,他甚至还回过头来向我挤了挤眼睛……&rdo;到了马路上,我在他后面三四米远的地方盯着他……走到多菲纳广场的时候,他似乎有些犹豫,接着他便向多菲纳啤酒店走去……他仿佛在等我过去。
看到我站住了,他反而向我走了过来。
&ldo;他对我说:我要去喝酒,我看我没有理由不邀请你也去喝上一杯……&lso;&rdo;他好像在嘲弄我。
这个人真滑稽。
我回答他说,我在执行公务的时候从来不喝酒,于是他一个人走进了啤酒店……我看他一口气喝了三四杯白兰地……究竟喝了多少我也不太清楚……&ldo;后来,看到我一直在那儿没有走开,他便向我挤了挤眼睛,接着向新桥走去。
那时候路上很拥挤,因为车辆堵塞了,大部分汽车司机都在按喇叭……&rdo;我们一前一后往梅吉斯里滨河街走去,突然我看到他跨过河边的栏杆,跳进塞纳河里。
那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因此只有他身边少数几个人看到……&ldo;我看到他浮出了水面,距离他三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只驳船系泊着。
这时候,人群聚拢来了,这件事似乎显得有点儿滑稽。
一个船员拿起一根沉长的长篙,把带钩的一头递给弗洛朗坦……弗洛朗坦抓住钩子,听任自己被拉出了水面……&rdo;一个警察奔了过来,向那个假装落水的人俯下身去……我从人群里挤到岸边,看着船上发生的事&ldo;好奇的人到处都有,就好像这是一桩什么重大事件似的。
&rdo;我想我还是别介入这件事,和它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如果那儿有一个记者,引起他的疑心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ldo;&rdo;你做得很对……而且我告诉你,弗洛朗坦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我们曾经一起在阿里埃河里洗过澡,他是我们同学中游泳游得最棒的人……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ldo;&rdo;那个好心的海员请他喝了一杯烧酒,他没有想到这位落水者肚子里已经灌过三四杯了……接着,警察就把弗洛朗坦带到了菜市场的警察分局去了……&ldo;我没有进去,原因我已经跟您讲过了……他们一定会问他的姓名,他的住址,向他提一些问题……他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我,因为我那时候正在对面酒吧里吃三明治……他肩上披了一条警察借给他的旧毯子,模样怪可怜的……&rdo;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家……换过了衣服……我可以通过玻璃看到他在他的工场里……他又出来了,看到了我……又向我挤了挤眼睛,做了个鬼脸,随后一直向布朗什广场走去,进了那儿的一家饭店……&ldo;半小时以后,他从饭店里出来了,买了一份报纸;在我离开他那个胡同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报呢……&rdo;麦格雷不无惊愕地听完了他的叙述。
&ldo;你吃晚饭了吗?&rdo;&ldo;我吃过一块三明治。
我看到这儿柜台上也有,我还要再吃一两块……早上两点钟,托朗斯该来和我换班……&rdo;&ldo;真是好差使……&rdo;麦格雷叹了一口气说。
&ldo;如果有什么变化,我就打电话给您,是吗?&rdo;&ldo;是的,不管是什么时候……&rdo;他差点已经忘记他的甜瓜了。
暮色已经进入了房间,他走到窗前站着吃了起来,这时候麦格雷太太在收拾餐桌。
很明显弗洛朗坦并不是想自杀,因为一个游泳好手是不可能淹死在塞纳河里的。
而且现在是六月中旬,还有好几百人看着,离一条驳船只有几米距离!那么为了什么原因他的老同学跳到水里去了呢?为了让人相信他因为受了别人对他的怀疑而产生了厌世之念吗?&ldo;拉波安特身体好吗?&rdo;他妻子问道。
麦格雷微微一笑。
他猜到了他妻子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她从来不直接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不过她有时候也会侧面试探一下。
&ldo;他身体很好。
他还要在罗什舒阿尔大街的胡同里溜达几个小时……&rdo;&ldo;为了你中学里的同学?&rdo;&ldo;是的,他刚才为新桥上的行人演了一小出喜剧,他突然跳进了塞纳河里……&rdo;&ldo;你不相信他想自杀吗?&rdo;&ldo;我可以肯定他不想自杀……&rdo;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对弗洛朗坦有什么好处呢?他希望在报纸上出出风头吗?这是难以想像的,可是,他这个人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ldo;我们出去走走好吗?&rdo;尽管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里夏尔勒诺瓦尔大街上的路灯已经点亮了。
沿着这条人行道散步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他们平静地走着,没有其他目地,只是为了在炎热的一天之后享受一些清凉的滋味。
他们十一点钟上床。
第二天早上,太阳又升起来了,空气也渐渐暖和起来了,路上慢慢地腾起一股柏油味,那是夏天的气息,沥青开始软化了。
一到办公室,麦格雷先要对付一大堆邮件,随后要向上级报告。
对洛蕾特圣母大街上发生的罪案,晨报上没有看到有太多的细节报道,他把他所知道的事情扼要地向局长讲了一遍。
&ldo;他没有承认吗?&rdo;&ldo;没有。
&rdo;&ldo;您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吗?&rdo;&ldo;有一些推测……&rdo;他认为没有必要提起弗洛朗坦是他中学里的同学。
他回到办公室以后,便把让维埃叫来。
&ldo;总之,若丝菲娜。
帕佩有四个经常来看她的男朋友,他们来的时间都是有规律的……其中的两个,弗朗索瓦。
帕雷和那个叫库尔塞尔的人都要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我今天上午去做……你,你负责另外两个……去问问邻居,本地区的生意人,随便你去问谁都可以,可是要把他们两人的姓名和地址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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