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双手将被子撑开一些，独妍小心伸进去一只胳膊。

手掌触到小腹处，只觉皮肤紧绷如鼓，比怀孕足月的时候更加邦硬。

独妍手里稍稍用劲一按，润玉&ldo;啊&rdo;地一声大叫，双手下意识地护了过去，满脸汗出如水，身子弯折成虾的模样。

之贤在一旁心疼地大叫：&ldo;娘你弄疼她了！

&rdo;

独妍退下来，对之贤使个眼色。

之贤会意，跟她出了房门。

独妍抬起头，忧心忡忡望着儿子：&ldo;怕是不好呢！

&rdo;

之贤一把抓住独妍的手：&ldo;娘你要想办法救她！

&rdo;说着竟咚地一声在独妍面前跪下来。

独妍吓一跳，忙拉起之贤：&ldo;你这是干什么？娘会这么心狠，能救她不救？只是逃难逃在这么个荒僻地方，娘就是出几十上百两的银子，也没法请到个高明的医生。

&rdo;

之贤说：&ldo;你多出钱，多派人，往四乡八镇打听去，越快越好！

&rdo;

独妍叹口气：&ldo;这个自然。

只是请到请不到，还看她的运气了。

&rdo;

说完这些，独妍去找跑腿的人，之贤回到润玉房中。

润玉一双漂亮的眼睛已经暗淡无光，巴巴地望着之贤说：&ldo;我能猜出来你跟你娘说些什么。

&rdo;

之贤强作微笑：&ldo;还能说些什么？左不过催我娘快派人去寻医生呗。

&rdo;

润玉就不说话，头在枕上转过来扭过去的很是烦躁。

过了一会儿，她说奶也胀得难过，叫之贤抱曙红来吃奶。

之贤不肯拿孩子来烦她，自己跪在床边，用嘴巴帮她吸空了奶，吐在旁边的痰盂里。

润玉似乎稍稍舒服一些，又要起身上马桶，却仍旧尿不出。

润玉离床的当儿，之贤眼疾手快地在床上铺了厚厚一层原是给曙红用的垫子，叫润玉往下别再起身了，随时想尿，往垫子上使劲就是。

润玉勉强笑道：&ldo;之贤，难为你对我这么好，人若真有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rdo;之贤大惊失色，煞白了脸儿站在床前，说：&ldo;润玉你不要吓我，我不信活人还真会让尿憋死，这不可能。

&rdo;润玉抬手一下子捂住了脸，手放开来时，满脸都是泪。

之贤拿一条手绢替她去擦，手无意中按在她脸颊处，却按出一个浅浅的圆坑。

之贤如雷轰顶。

他知道这圆坑标志着润玉全身已经开始浮肿，尿毒在她体内发生了作用。

之贤手颤抖着，勉强给她擦完脸，丢下绢子，一步步退到门口。

脚一出门，转身朝大门外疯跑起来，跑到庄后无人的海堤上，一头趴下去，放声痛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感觉背后有人，坐起身一看，是他爹银南。

父子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默默对视，半天都缄口无言。

后来银南说：&ldo;你娘派出去的人已经把先生带回来了，是个懂医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