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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第2页）

&ldo;启禀陛下，上元节康王余孽案毕，裴家军里便出现了一个假扮成军卒的圆脸内侍。

而他，便是这一切的起因。

&rdo;陈滢答得亦很直接。

元嘉帝一怔，视线飞快掠向裴恕。

裴恕立时起身叉手：&ldo;赵玉成跟微臣说话的时候，恰好夫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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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的，陛下。

&rdo;陈滢接口道：&ldo;那个叫赵玉成的内侍过来说话，因某些缘故，他的声音、动作以及某些表情，皆与普通的军人有差别，认出来他来其实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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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帝&ldo;唔&rdo;了一声，撩袍向案后坐了，信手捧起茶盏：&ldo;接着说。

&rdo;

陈滢躬了躬身，又续：&ldo;起初，除知晓赵玉成是内侍之外，关于他的一切，并无人知晓。

所幸此前盯梢汤秀才时，那卖伞的铺子里有一个人露了点儿马脚，跟着他往下查，才查到了赵玉成的姓名，更查出他竟是贺大监的干孙子。

接下来，不过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最后再锁定嫌疑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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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听着倒是挺容易的。

&rdo;元嘉帝品评似地道，眸光顺着盏沿儿陡然往上一挑，精华内敛的一双眸，亮若星辰：&ldo;也真难为了你。

&rdo;

颇有深意的一语，似夸赞，又似不虞。

陈滢恍若未闻，顾自再续：&ldo;风骨会与宫里的关系，几乎是明摆着的，由此亦可知，风骨会首脑在宫里至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以此为基准，当先排除的，便是内侍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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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rdo;元嘉帝一脸兴味，食指在茶盏边缘轻扣着，似在为他接下来的话语击节：&ldo;何以内侍便做不得首领?朕瞧着贺大伴就挺有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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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贺大监固然地位超然，只是，在士子们眼中，他，或者说是如他这般的内侍，却是很低贱、很卑微的，士子对他们很鄙夷。

&rdo;陈滢仍旧直话直说，并未因贺顺安乃元嘉帝心腹，便改变措词。

这的确是事实。

某种程度而言，大楚朝文官集团与宫中太监的关系，与明朝有些相仿。

自然，双方远没达到至死不休的地步，只是互相看对方不大顺眼罢了。

毕竟，儒家子弟信奉的是&ldo;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rdo;的圣人训，而太监们却个个身体残缺，且其中相当一部分阴沉古怪，他们自然看不上眼。

听了这话，元嘉帝却也未恼，犹自轻扣盏沿儿。

&ldo;嗒、嗒&rdo;，数声轻响，和着窗外风卷浮波之声、雨丝滴落之响，格外有一种寂寥，好似羁旅的游子扶杖而行，前方漫天烟雨、茫茫不见去路。

陈滢的语声，亦似带着水波的余韵，清淡干净，在舱中不住回荡：&ldo;据查，风骨会中士子颇多，而再有人格魅力的内侍，显然也无法令这许多士子心甘情愿地投效其麾下，有一些甚至显得极为狂热。

所以，内侍首先便被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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