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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4章（第1页）

不知哪里来的风，卷起白浪、轻拍水岸，那画舫亦随风摇摆，水面光影斑斓，似摇碎半河星光。

蓦地，几点湿凉，拂上陈滢的面颊。

她下意识抬手去抚，指尖却又是一凉。

原来是下雨了。

她仰起头。

漆黑的天幕下，雨丝疏疏落落地往下飘着，轻盈悠扬，如春时飞絮。

&ldo;哟，这说着话儿的就下起雨来了。

&rdo;贺顺安也自抬头看天，又伸手试了试，复又笑：&ldo;可巧儿您二位都到了，若不然可不得淋雨?快上来避一避罢。

&rdo;

陈滢没说话，裴恕则朗然一笑：&ldo;淋雨也不怕，我们可没那么金贵。

&rdo;

说话间，二人尽已登舟。

&ldo;去河上一游。

&rdo;一句低语自舱中飘来，正是元嘉帝。

贺顺安忙恭应了，吩咐人解缆，那舟子将长篙向岸边一点，船只荡开，载着满船灯火，缓缓离了岸。

未几时，船便行至河心，那雨也渐成势，&ldo;淅淅沥沥&rdo;敲打着顶篷，灯火下瞧来，似一根根细密银毫，在水面上点下万千个圆。

贺顺安延了陈滢并裴恕进舱，陈滢扫眼看去，便见元嘉帝正负手立于窗边，身畔两座及地仙鹤铜烛台，明烛闪耀，将他的身影映于地面。

他今儿并未穿龙袍，而是一身天青色镶银边儿团福圆领袍，发髻上亦只贯了根青玉簪，腰畔悬一枚水头极佳的玉砚，倒有几分富贵闲人的派头。

&ldo;参见陛下。

&rdo;到得此时，陈滢与裴恕便又重拾君臣之礼，齐声请安。

这船上并无外人，自不必再像方才那样隐瞒身份。

元嘉帝目视窗外，只略抬了抬手：&ldo;免，坐。

&rdo;

两名小监蹑足而来，奉上金漆小杌子两台，复又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贺顺安向四下望望，见玄漆案上茶点俱全，四下烛火通明，便也躬身而退。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唯雨落河面，&ldo;沙沙&rdo;如春蚕食桑，越添幽寂。

好一会儿后，元嘉帝终是回过头，似笑非笑望陈滢望一眼，挑眉道：&ldo;今儿晚上你可算是如愿了。

&rdo;

裴恕自知这话不是与他说的，默然不语，陈滢遂起身垂首：&ldo;几番求见陛下而不得，只能行此下策。

&rdo;

元嘉帝未及言声，缓缓向案前踱了两步，忽地问：&ldo;你是怎么发现的?&rdo;

你是怎么发现吴太妃便是风骨会首脑的?

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知道这件事的?

此乃他未尽之言。

虽语焉不详，问得却很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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