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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桃花扇》第四十出《入道》之后的总批中有这样的话。

离合之情,兴亡之感,融洽一处,细细归结。

最散,最整;最幻,最实;最曲迂,最直截。

……而观者必使生旦同堂拜舞,乃为团圆,何其小家子样也。

这是说得很好的。

团圆的结局加在这部戏中即呈&ldo;小家子样&rdo;,而孔尚任的旨趣远在&ldo;小家子&rdo;之外。

牺牲了恋情的完整性和现实性,却换来了历史感受的完整性和现实性。

《桃花扇》着重追求的是后者,这是它与《长生殿》迥然有异的。

当一对情人在法师的指点下割断花月情根,男的来到南山之南,女的去到北山之北&ldo;修真学道&rdo;之后,孔尚任让已经做了渔翁的柳敬亭和做了樵夫的苏昆生的一段长篇谈话来归结全剧,从而实现了全剧思想上和艺术上的完整性。

他们以超逸的态度,评判着历史功过,交流着离乱之感。

苏昆生告诉柳敬亭,他前些天为了卖柴,到南京去过了,凭吊了故都遗迹,但孝陵已成刍牧之场,皇城蒿莱满地,秦淮无人迹。

他把自己的见闻一一唱了出来:

山松野草带花挑,猛抬头秣陵重到。

残军留废垒,瘦马卧空壕,村郭萧条,城对着夕阳道。

野火频烧,护墓长楸多半焦;山羊群跑,守陵阿监几时逃?鸽翎蝠粪满堂抛,枯枝败叶当阶罩。

谁祭扫,牧儿打碎龙碑帽。

搬白玉八根柱倒,堕红泥半堵墙高;碎琉璃瓦片多,烂翡翠窗棂少,舞丹墀燕雀常朝。

直入官门一路蒿,住几个乞儿饿殍。

面对着这一派衰败变异的景象,苏昆生吐出了一种苍老悲凉的历史感受: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与图换稿。

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李后主从个人遭际出发也倾吐过故国兴废的慨叹,而这里的吟唱者,却是两个地位低下、目光冷静、曾与邪恶势力搏斗过、现今与山野草泽为伴的艺术家,那就比李后主的慨叹更具有客观性和严峻性了。

这也是孔尚任本人深切感受的吐露。

在后代许多不认为要从李香君、侯朝宗身上汲取什么「精神力量&ldo;和&rdo;品德教益&ldo;的观众、读者来看,《桃花扇》如此生动、如此形象地展开了一幅特定时代的社会画卷和人生画卷,如此精妙地谱下了历史灾难和社会动乱带来的悲怆音符。

它写成于1699年‐‐‐十七世纪的最后一年,十八世纪,将是中华民族终于落后于欧洲先进国家的一个关键性世纪。

在这个世纪来到的前夜,中国艺术家所感受到的历史气氛究竟如何呢?《桃花扇》留下了真实的印佰。

这会比一系列的史学记载更加准确,更加深入、更加关乎民族的内在精神。

一部戏能起到这样的作用,也就足够了。

其实,大凡规模宏大的艺术作品,作用往往如此。

诚然,孔尚任对剧作的现实理性意义是作过考虑的。

他在《〈桃花扇〉小引》中给自己出了一个追索历史结论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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