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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尔去御书房替皇帝更衣。
她褪下他的素袍,披上深色云锦为底的暗云纹锦袍,显得身姿颀长剑眉星眸。
屏风外有太监禀告说太傅等几位大臣求见。
萧易说知晓了,“不就是立储君的事么?这些人就这么急不可耐么?命他们回去,朕今夜有其他事情要忙。”
郁尔继续替他更衣。
萧易眸光落回她身上,“你病了?”
唔?
郁尔抬眸,还没回答,男人的指尖穿过她额间发丝,确实有点烫。
“放心,他死不了。”
皇帝语气轻描淡写,一副并无所谓的态度,“只是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成了一个废人。”
郁尔双手颤了那么一下。
晋王萧让那等骄傲的天之骄子,断腿于他而与死一回无异。
萧易拉下她的手,“换身衣裳,跟朕去晋王府。”
皇帝微服离宫。
郁尔要换下宫女衣裳,避免惹人注意。
衣柜里的常服只有薛彩铃赠她的三彩裙,还有一条价值昂贵的香云纱裙。
她犹豫片刻挑了三彩裙,钻入御辇时,萧易瞥她一眼,而后靠坐车壁闭目养神。
途中路过热闹的朱雀大街,郁尔撩开车帘往外探,天色将暗,街上灯火璀璨,游人如织。
她看了一路,将到晋王府时,萧易道,“若不想看朕被刺客一箭穿心,你就把帘子放下。”
“”
郁尔这才舍得转身坐好。
男人眸光巡视她这一身打扮,语气淡淡道,“死人送的衣裳也不嫌晦气。”
郁尔绷着一张小脸,不说话。
“那条香云纱裙怎么不穿?”
萧易盯着她,眸光孤傲。
即使离了皇宫,即使换下龙袍行于街市之中,浑然天成的皇族气质也令他依旧看起来并非普通人。
“香云纱太贵重,奴婢不舍得穿。”
郁尔垂下眼眸,她觉得皇帝完全不避讳了,甚至在她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只有她和凛知道的事情。
再平稳的华贵马车也会晃动,而郁尔的视线正落在男人衣摆间那轻轻晃动的流苏。
一块小巧精致的螭龙玉佩,她还以为被人偷了,原来他一直贴身佩戴。
皇帝的视线横过来,郁尔慌忙别开眼。
御辇停在晋王府门口,轻装出行,皇帝只带了两名御前侍卫与郁尔。
一进入府中,成群的奴仆叩拜,皇帝大步流星一路穿过游廊,郁尔小跑跟在他身后。
她认得萧让居住的院子,数名太医正在门口争论,见了皇帝慌忙跪拜。
张太医道,“陛下,晋王苏醒了,将臣等赶了出来,不可能叫臣再治,臣束手无策。”
皇帝神色肃然地推开房门。
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萧易吩咐她,“去点灯。”
“父皇?”
内室里从传出萧让的声音,绝望而诧异。
萧易眼神巡视过萧让的伤,“不让御医治,你是准备就这么残下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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