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搓了搓他冰凉的手指：&ldo;你威胁不到我的，你死不死，我都是要走的，李承鄞…&rdo;

我看着他被我搓红的手指，絮絮叨叨道：&ldo;你赶紧醒过来吧，再不醒，我走了，你就永远拦不住了…&rdo;

念着念着，我趴在他床边，迷迷糊糊陷入了一场梦境。

梦里有我，有顾小五…或者说是李承鄞。

他穿着西州的衣服，在一个埋满了尖刀的洞底，仰头看着我，伸出手来：

&ldo;小枫，拉我上去吧，只有你能拉我上去。

&rdo;

我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十指相扣之后，我感受到他缠绵的温度，紧紧用力拉住了他。

他被我一点一点拖了上来，在脚即将离开洞口的那一刻，我突然失了力气，眼睁睁看他再次跌入洞中，身下是泛着寒光的尖刀……

&ldo;李承鄞！

&rdo;我喊出声来，手臂的酸楚将我拉回现实。

我大口大口呼吸着，忽然听见身边的人似在梦呓：

&ldo;小枫…小枫…不要跳…不要…我去找你…小枫…小枫!!&rdo;

他猛地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双眸底含着微光。

我趴在他面前，伸出手握住他的：

&ldo;我在。

&rdo;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也喝了忘川水，直到他双手用力捧起我的脸，才让我有了一丝真实感。

我刚要捂住他的手，他却表情痛苦狰狞，推开我趴在床边，&ldo;噗&rdo;的一口吐出血来!

我的脑子瞬间空白，下意识喊道：&ldo;太医!太医!&rdo;

守在门外的太医立刻推门跑入，随后的婢子们点燃了屋里的蜡烛。

屋子瞬间亮堂起来，李承鄞浑身是血，嘴边那刺眼的红色让我一步都挪不动，心脏似被利爪攫住，疼得呼吸不上。

婢子们迅速擦拭着地上的血迹，习以为常般熟练有序。

无数念头涌上心头。

恐惧、愧疚、甚至隐隐有陪他去死的心思，我就这样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侧倒在床上，就像我见过将要离世的人一般，指尖隐隐颤抖，呼吸微弱到看不见起伏。

宫人拿着干净的毛巾要给他擦拭，我终于缓过神来，伸手道：&ldo;我来吧。

&rdo;

我半跪在他面前，明亮的灯下他终于看清了我的样子，眼里微有泪意：

&ldo;小枫…你没死啊…&rdo;

我点头：&ldo;是啊，我活着。

&rdo;

李承鄞也点头，手摸着我的脸，那双手就像死了一般，青灰且冷入我心底。

他端详着我，喃喃道：

&ldo;小枫…我求你不要跳好不好？什么忘川什么城墙都不要跳…我只希望你能看我一眼…哪怕…哪怕我在你心里远不及顾小五…&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