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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溥仪一大早就知道了这事儿。

没等传唤的近侍公公一一传出话去，他便来到内宫的一间偏殿，坐在了一把龙椅上。

金黄色的阳光从巨大的殿门外射进来，在这位末代皇帝单薄的后背上勾勒出一层浮动的白光。

像平日一样，他的脸总是没法让人看清。

也许，这就是他的命运。

一个被历史唾弃的皇帝，他的脸，甚至他的一切，都已如&ldo;烟尘&rdo;，他的存在只是一具躯壳而已。

御桌上摆着那只裹珠宝的包袱。

被传唤来的大小太监知道出事了，个个垂脸欠身地踬进门来，在靠墙处跪下。

赵万鞋和赵细烛也在地上跪着。

传旨太监洪无常拉长嗓音喊：&ldo;皇上圣谕‐‐！

宫中失宝，凡随侍太监一律褪衣验查‐‐！

&rdo;

众声回喊：&ldo;喳‐‐！

&rdo;

溥仪的身子动了下，白白的眼镜片里空空洞洞。

洪无常长声喊：&ldo;褪衣，验‐‐！

&rdo;太监们手足慌乱地站起身，脱下衣裤。

赵细烛抖动着手，怎么也解不开外衣的扣子，一紧张，戴在头上的顶戴落地。

顶戴在砖地上打着转，转了一圈又一圈，一直转到溥仪脚边才停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盖住了溥仪的一只皮鞋。

&ldo;大胆！

&rdo;洪公公一声大喝。

赵细烛惊呆了，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ldo;奴才该死！

&rdo;赵万鞋也跪倒，对着溥仪磕起了头。

溥仪的声音冰冷：&ldo;赵万鞋，怎么该你跪下了？&rdo;

赵万鞋道：&ldo;宫里的太监平日受的是奴才的管束，奴才不教，才出了这等失礼之事，请皇上治奴才的罪！

&rdo;显然，他是在替赵细烛开脱。

溥仪投在地上的细长的影子在说：&ldo;朕今日查的是谁盗了宫里的珠宝，不关顶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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