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不慌不忙地正在飞来。

它们排成梯队飞行，形体和声音越来越大。

&ldo;朝天卧倒，射击飞机，&rdo;&ldo;聋子&rdo;说。

&ldo;等它们飞来，朝它们前面打。

&rdo;

他始终望着飞机。

&ldo;王八蛋1婊子养的。

&rdo;他连珠炮地骂着。

&ldo;伊格纳西奥!&rdo;他说。

&ldo;把枪架在小伙子肩上。

你!&rdo;对华金说，&ldo;坐在那儿别动。

蹲下。

蹲得低些。

不行。

再低些，&ldo;他仰卧着，用自动步枪瞄着笔直飞来的飞机。

&ldo;你，伊格纳西奥，给我按住那个三脚枪架。

&rdo;枪架在华金背上晃动，枪简在他不能自制地震額的身上跳动，而他躊伏着，低着头，听着飞机来近的轰响。

伊格纳西奥匍匐在地，抬头望着天空，注视着飞来的飞机，用双手紧握住三脚架，稳住了枪身。

&ldo;低头。

&rdo;他对华金说。

&ldo;头朝前。

&rdo;&ldo;伊芭霈丽说过。

&rdo;&lso;宁應站着死一〃隆隆声越来越近了，华金对自己说。

接着，他突然改口默念着。

&rdo;满被圣宠的玛利亚啊，天主与你同在;您是女人中有福的，你儿子耶穌也是有福的。

天主圣母玛利亚，在我们临死的时刻，为我等罪人祈祷吧。

阿门。

7天主圣母玛利亚，&rdo;他祈祷到这里，这时飞机声响得使人难以忍受了，他突然想起来了，就心急慌忙地做起忏悔来，&ldo;我的天主啊，我衷心忏悔，得罪了值得我全心敬爱的您一&lso;

他这时耳边响起了哒哒哒的枪声，枪筒灼热地抵在他的肩上。

哒哒哒的枪声这时又响了，枪口的声波把他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伊格纳西奥拚命把三脚枪架朝下拉，枪身烤灼着他的背部。

飞机的隆隆声中响着哒哒哒的枪声，他想不起忏悔该怎么做了。

他想得起的只有这一些话。

&rdo;在我们临死的时刻。

阿门。

在我们临死的时刻。

阿门。

在这时刻。

在这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