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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张桐连称不敢，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那躲在宋柔身后的小娘子，见那小娘子仍旧探出脸来朝他笑，忙垂下眼去，不敢再看。

待得仆从将他引至正厅时，却见张夷则与刘宏词仍在饮茶，一声旁的动静不闻，不免太过无趣。

少年人便想起方才惊鸿一瞥的小娘子来，却不好多言，只默然立于张夷则身后。

仆从将那茶博士的去向说明后，刘宏词蹙眉道:&ldo;岂有这样放诞无礼的人呢，你去瞧瞧，若不是什么大事，仍旧教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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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桐心知刘宏词未必是真的要为难那茶博士，遂接口道:&ldo;并不是甚么大事，刘相公不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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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夷则一笑:&ldo;正是这话了，便这样算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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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主叙话已毕，忽听见外头仆从神色匆匆行进来，叩首道:&ldo;两位相公，外头传来消息，邢国公家的娘子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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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将以问诛者

居摄元年二月二十五日，邢国公冯昭辅之妻、息国大长公主殁于布政坊的公主府，府内诸人三日成服，内外皆哭以尽哀。

息国大长公主名唤李兕，是献宗李彻皇后上官氏的女儿，初名胜仙，后因其骑射不让须眉，李彻为其更名李兕。

李兕初封清平公主，十五岁改封凉国公主，下降时为翰林学士的令狐焘。

令狐焘多病，公主与之成亲三载他便撒手人寰。

年轻的公主很瞧不上这个孱弱的夫婿，不愿为其服丧。

她在为其举哀过后迅疾地搬回公主府内，李彻一连三道诏令将李兕召入宫中，责令其为驸马服丧。

公主素知驸马孱弱无能，深以为驸马服丧为耻，怒而将紫宸殿几案上的玉玺掷于御前，答道:&ldo;女宁死不受此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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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上官氏自清凉殿闻得此事，亲至紫宸殿教女，欲以言辞感之，公主孝，遂上奏曰愿着素服往安西都护府从军三载。

一身素服的公主自一个清秋的早晨骑马提枪离开了长安，归来时带着自安西都护府认识的将军冯昭辅。

于是公主再次受封为息国公主下降冯昭辅，冯昭辅性子刚毅果决，与公主成婚后二人情深意笃，纵公主无所出，冯昭辅却仅纳了一位妾室，且不蓄家妓。

到如今夫妇二人已然过了二十余年，孰料一朝梧桐半死，鸳鸯失伴。

息国大长公主李兕的葬期前一日之夕，圣天子李玚去冠素服，亲往公主府探望。

朔望殷奠时，又馔于东堂下。

诸事皆毕后他坐于冯昭辅的上首，一时有人奉上笔墨使他作挽歌，李玚红了眼睛，接过兼毫一挥而就，伏案痛哭。

随他来公主府的是苏严，见此低声劝道:&ldo;大家虽伤心，也该保重身子。

大长公主泉下有知，见大家如此，也必不能安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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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旁的冯昭辅虽未作悲声，却已然望着那安放着李兕的棺椁望了许久，恍若不觉周围人的悲戚，只隐隐见他鬓边横生许多华发，闻听苏严对李玚的劝解，亦沙哑了嗓音劝道:&ldo;阿兕儿往日便不喜这些，圣人无谓再作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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