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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特劳特把当时他设法找到的工作描写为：&ldo;从布谷鸟报时的钟壳里清除鸟粪&rdo;。

文学艺术院的行政秘书当然需要这份工作。

那个同我姐姐艾丽长得十分相像的莫妮卡&iddot;佩帕在一次燕式跳水中使她的丈夫丧失了战斗力。

她是她本人和她丈夫佐尔顿两人生活的惟一支柱。

于是，她把文学艺术院的建筑进行了加固，用半英寸厚的钢板换下了原来木制的大门，装上了同样可以关闭、上锁的&ldo;猫眼&rdo;‐‐或者叫窥孔。

她尽其所能，使这个地方看上去像个遭受过洗劫的废弃场所，就像朝南两英里哥伦比亚大学的废墟那样。

窗户也像前门一样，用钢板防护，然后在钢窗板上覆上粗糙的胶合板，涂上黑漆，再在上面喷上一些字画，进行伪装。

整幢大楼表面都是如此。

窗板上花花绿绿的艺术作品是文学艺术院职工自己绘制的。

莫妮卡&iddot;佩帕本人用橘黄色和紫色喷漆在钢板大门上从一端到另一端写上&ldo;操他娘的艺术！

&rdo;几个大字。

凑巧，当特劳特将他的《b36姐妹》扔进门外垃圾篓里的时候，一个名叫达德雷&iddot;普林斯的非洲裔美国人武装警卫正从大门的&ldo;猫眼&rdo;朝外张望。

叫化子同垃圾篓打交道本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特劳特在垃圾篓前举止古怪，而且普林斯又把他当做一个捡垃圾的老太，而不是个男叫化子。

远处看到的特劳特的外表是这样盼：他穿的不是长裤，而是三层保暖内衣，外披作为战时剩余物资的不分男女的大衣，衣下摆下面，裸露着小腿肚子。

没错，他穿的是凉鞋，而不是靴子，头上包的是印着红色气球和蓝色玩具熊的童毯改制的头巾，因此看上去更像女人。

特劳特站在那里手舞足蹈地对着无盖的铁丝垃圾篓说话，好像面对的是老式出版社的某位编辑，也好像那四张黄颜色的手写稿子是一部伟大的小说。

肯定会像烤饼那样热销。

他一点儿也没有丧失理智。

对当时的举动他后来说：&ldo;是这个世界得了精神错乱症。

我只不过在一场噩梦之中自得其乐，与想像中的编辑争论些关于广告预算、改编成电影后由谁来演谁以及电视台请去当贵宾等等事情，是些全然无损于他人的滑稽东西。

&rdo;

他的举动如此不合常理。

以至一个真正捡破烂的老太走过时问他：&ldo;你没事吧，亲爱的？&rdo;

对此，特劳特神采飞扬地回答道：&ldo;叮儿‐‐铃！

叮儿‐‐铃！

&rdo;

然后，当特劳特回到住宿营后，武装警卫达德雷&iddot;普林斯因闲得无聊，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钢板大门，将手稿捡了回来。

他想知道，这个在常人眼里活着也受罪的捡破烂的老太如此兴高采烈地扔掉的是什么东西。

《时震》作者：[美]库尔特&iddot;冯内古特

第十六章

不管它的价值如何，以下是从基尔戈&iddot;特劳特未完成的自传《我的十年自动飞行》中摘引下来收入《时震之一》的关于时震、余震和重播的解释：&ldo;二○○一年的时震是宇宙中命运的肌肉抽筋。

在那一年二月十三日纽约市下午二点二十七分，宇宙遇到了自信危机。

它该不该无限制地扩大延伸？意义何在？&ldo;宇宙因失去主见而颤动了一下。

也许它应该来一次初始时的家庭大团聚，然后再来一次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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