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的身体开始抖起来。

他知道，他必须停止发抖，但是他并不知道停止发抖原来这么困难。

他试着控制自己，但是把肌肉绷紧之后反而更糟。

他向挂着碎裂的瓷钩子的门走去。

刚才我应该只睡了一会儿，他想，因为他们还在外头泼水。

他把门打开。

走廊充满了臭味，让人想拔腿就跑。

推着拖把的老人抬起头来。

&ldo;喂，&rdo;霍华德问，&ldo;这是什么地方?&rdo;

老人把拖把靠向身体，霍华德看到老人只有一只眼睛。

&ldo;我曾经到过西部一次，&rdo;老人说，&ldo;告诉你，卷毛的，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到处跑的。

我还记得有个红番就坐在路上宽阔的地方，好几英里路什么也没有，你知道吗，就只有这小黏土墩和它背后的山。

我想，那应该是堪萨斯州吧……&rdo;

&ldo;听起来比较像是俄克拉荷马或是新墨西哥，&rdo;霍华德说，发现自己正靠在墙上。

那用猪油煎的鱼一定被吃掉了，毫无疑问的，但是它的尸体却像鬼魅般骚扰着整个地方。

我必须吃东西，而且不能等，就像往常一样。

&ldo;搞什么?我要赶快离开这里才是。

&rdo;

&ldo;这个红番，他就坐在这地方，背靠着那小黏土墩，你看……&rdo;

突然，老人的视线移向自己额头的中央，霍华德说：&ldo;波吕斐摩斯。

【注】&rdo;

&ldo;不，&rdo;老先生说，&ldo;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就在那红番背后的一面墙上钉着一块用大大的红色字母写的招牌。

你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rdo;

&ldo;什么?&rdo;霍华德问。

&ldo;瓦尔多夫旅馆!&rdo;老人得意地笑起来。

&ldo;谢谢你啊，真被你给耍了，老头儿，&rdo;霍华德说，&ldo;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rdo;

&ldo;这是什么鬼地方?&rdo;老人生气地说，&ldo;这是一家廉价旅店，朋友，一家在鲍厄里的廉价酒店。

这种酒店，对史帝夫&iddot;布洛第和提姆&iddot;苏利文还说得过去，但是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来这样的酒店，你这肮脏又邋遢的家伙。

&rdo;

一个污水桶飞起来，像只鸟，然后坠落，发出音乐般的声音。

老人吓得发起抖来，好像霍华德踢的是他，不是那桶。

站在灰色的肥皂泡沫中，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ldo;把拖把给我，&rdo;霍华德说，&ldo;我会把它拖干净的。

&rdo;

&ldo;你这肮脏鬼。

&rdo;

霍华德回到刚才的房间。

他坐在床上，用掌心捂着嘴巴和鼻子，用力地呼气。

但是，其实他并没有喝酒。

他把手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