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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着徐俊英道:&ldo;掌管府里中馈,原是长孙媳该做的,媚娘如今不比从前,我看她很好。
再说了,不还有你母亲在旁看着吗?能错到哪里去!
恒儿自有奶娘和丫头们带着……前阵子是谁跟我说的?是如兰吧,说清华院的丫头婆子太少,却是为何?每位奶奶的婆子仆妇丫头不是都有定制的吗?英儿东园里还都是我另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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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忙说道:&ldo;是儿媳疏忽,这事没跟母亲提及:媚娘这孩子向来图简单省事,用惯自个陪嫁来的人,清华院里原有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我看她确也是闲人一个,不需太多人服侍,便将那些人另派到园子里去当差,再给大爷房里新抬的两个姨娘分了几个……&rdo;
老太太点着头:&ldo;那两个姨娘倒也罢了,每人一个婆子两个丫头就够,连她们自己都要来服侍正房奶奶的……还将清华院里的人添够了吧,再多些也无妨,媚娘从此要管事,需要用的人手多着呢,恒儿是嫡长重孙,奶娘之外再多给两名年轻媳妇跟着,加四名小丫头带着他玩儿。
媚娘身边的丫头也大了,总要配人,仔细挑几个精灵些的小丫头跟着,以后用着才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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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见老太太看过来,忙福身应道:&ldo;孙媳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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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又看徐俊英:&ldo;英儿不必担心,你母亲从前也是这般什么都不会,慢慢做起,不是将候府管得好好的?媚娘当家会忙些,你便多体谅,多看顾教导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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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英对老太太恭敬应道:&ldo;孙儿遵祖母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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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扫向媚娘,媚娘对上他的眼睛,脸上漾起温柔甜美的笑容。
徐俊英垂下眼眸,他不能理解,媚娘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初见时的羞涩,新婚时的胆怯,夫妻久别重蓬、生了恒儿后的冷漠,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热情、张扬、活泼,还心思灵敏,八面玲珑,真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媚娘,在徐府生活了一年多不得长辈喜欢,如今才活过来三几天,便能将祖母和母亲都哄住,顺利拿下当家理事的机会去。
可再怎么不可思议,她确确实实就是秦媚娘,别的不论,母亲对孩子的那份情切是装不来的,刚才兰儿不小心差点把恒儿给跌了,他看得分明,媚娘红着眼一掌推倒兰儿,那份狠劲让他看了生气,恒儿不是没跌下去吗?就算是兰儿之过也该体谅,女孩子家,谁不爱干净?突然被小儿尿了新裙子,一时惊慌是正常的,怪只怪媚娘和恒儿的奶娘,不及时将恒儿抱走。
媚娘在耐心地劝说老太太带着孩子们一起走出房门,到院子里去晒太阳,说了许多条晒太阳的好处,老太太只是不肯,也不允让带小孩子出去,说此际冰雪消融,寒气侵人,不如在屋里老实坐在热榻上暖和,白费了媚娘一番口舌。
徐老太太拿右手抚着左肩说:&ldo;人老了,不中用喽,这里酸那里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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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知道她想让自己给捏捏,便笑道:&ldo;祖母往里边挪挪,孙媳给您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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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正中下怀,对徐西平和孙子们说:&ldo;你们自去吧,我也坐不得久,媚娘手儿巧,有她替我揉揉,我得歪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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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西平便带了子侄们行过礼,说几句让母亲保重的话,退了出去。
桂夫人便也随了丈夫离开,徐西平却皱眉看着她道:&ldo;你要着急去哪里?带着儿媳们在老太太跟前说说话,解解闷儿,不是好么?&rdo;
桂夫人微红了脸,低声道:&ldo;你没听母亲说了:要歪一歪的么?我们在这里反而嫌吵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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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太摆摆手:&ldo;走吧走吧,我累了,只留媚娘在跟前就好,各人都去吧‐‐小媳妇们好生带着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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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氏、方氏各自牵了小孩,上前教导着做揖福身作别,老太太笑咪咪地顺手从软榻内里的红木床柜掏出几样物件来,连着紧紧挽住父亲衣摆,不肯上前行礼的大姐儿美莲一道,各人赏了一样,方遣了他们走。
恒儿先前哭了一会,郑夫人哄不住,让春月找了奶娘来,让抱出去哄,细听他在廊下哼哼着不肯停,不放心,也跟出去看,倒让恒儿少得了一样好玩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