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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个问题他很意外,支支唔唔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承认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可算是找到你了。”
“我……我只是,我那个时候……”
陈发根十分紧张,这让我更好奇,他给杨展的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
“你知道杨展已经死了吗?”
他张嘴倒抽一口气,就愣在了那里。
这样的惊讶,不,惊恐的表情,没有一点做作的痕迹。
“他已经死了,就在收到你的信几天后。”
“怎么死的?难道是……自杀?”
最后这两个字,是他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
“是自杀死的,他从七层楼上跳下来。
他死时我就在场,他的妻子拜托我调查他自杀的原因。”
我也没吹牛,只是把前妻的前字去掉了。
“他收到你信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异常,许多同事都看见了。
信是你写给他的,我想和你好好聊一下信里的内容。”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从听见杨展的死讯开始,陈发根的脸色就变得惨白。
这时更是嘴里低声喃喃自语。
本来我初见他时,一点都看不出他曾经患有精神病,但现在,在杨展死讯的冲击下,他一副马上又要犯病的模样。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叫了声:“陈老伯!”
他身子一震,总算不再说死了死了,额角渗着细汗,浑不像先前神完气足的模样,显得十分虚弱。
他点着头,开始收拾摊子。
他的手都是抖着的,拿上小包,把小亭子锁好,又从包里摸出粒药片,哆嗦着吞咽下去。
我猜是镇定类的精神药物吧。
走过两条街,到就了他家。
在一幢六楼公房的顶层,走进去是一间十平方的小厅,摆了张小方桌,两张普普通通的折叠椅,靠窗户的地方放了张躺椅,旁边的书报杂志从地上堆到了茶几高,对着的电视机柜上是个十八寸的旧电视,还不是纯平的。
没看见空调,躺椅上方装了吊扇,现在还没到夏天,吊扇的三个翅膀被拆了下来,只剩下个圆轱辘。
我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看起来他是一个人住的。
陈发根还是默默地不说话,先前一路上他就没再讲过一句话,现在还是不发一言,自顾自开门进来,往小方桌前一坐,直愣愣地不知看着什么东西发呆。
通常两个人在一起,长时间的沉默会令彼此都不舒服,哪怕是没话找话,也想要发点声音好填了“缺”
。
可是陈发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是等着他开口的我,越来越不自在起来。
我忽地有些心寒,省起面前这人,可是有精神病史的,别看他刚吞了粒药,要是突然间精神病发作……
就在我熬不住想要挑起话头的时候,陈发根忽然抬头看我。
“我过去是个精神病人。”
他说:“你来找我,肯定也知道我得过病。
别担心,现在基本上是好了,就是情绪波动大的时候,记得吃粒药,没大事。
我是没想到,杨展也自杀了。
真是没想到,怎么会呢,完全没有道理呀。
难道是我的一封信,你应该也看过了,只是我自己的忏悔,怎么能让他自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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