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屏坐起身：&ldo;不是。

李医官查到尸体都没得病。

&rdo;

无昧睁大眼：&ldo;你怎么知道的？&rdo;

张屏道：&ldo;李医官被兵卒带走前，拍了三下耳后完骨穴，是在打暗号。

示意三个人的脏腑皆无病灶。

&rdo;

不是李医官好几天没洗头，想抓痒？

无昧更困惑：&ldo;李医官这个暗号是打给谁看呢？如果尸体没病灶，为什么要把李医官和我们都关起来？&rdo;

张屏不说话了。

无昧嘟囔：&ldo;阿屏，不是哥数落你，出门在外，求个平安，不沾闲事就不会有事。

你为啥非要多事？中元节，煞气重，万一俞千总真拿咱俩祭旗咋办？&rdo;

张屏垂下眼皮：&ldo;嵋哥，对不住。

但我想查到真相。

因为水灾疫病，咱们成了。

不论这里有没有疫病，都不该再死人。

&rdo;

无昧一怔，眼睛突然有点发涩，半晌才又看着帐帘道：&ldo;眼下咱俩能不能囫囵出去都不好说了，你要怎么帮人家？&rdo;

帐外，火光升腾而起。

映在帐篷上的兵卒们的影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火光摇摆舞动。

第六章

再长的夜，都终会过去。

火光熄，帐篷外的浓墨渐褪成青白，似有军令下，兵卒吆喝着列队，映在帐篷上的影子只剩下门前两个。

无昧突然扯着嗓子唱起道情，张屏在他旁边踏步转圈，一个小兵不耐烦地掀帘进帐：&ldo;嚎什么！

等一时……&rdo;

一只装满土的铁钵狠狠砸在他后颈，小兵眼前一黑。

另一名小兵听得动静，进来，也是后颈一疼，栽倒在地。

无昧对着这两个昏迷的小兵作了几个揖，与张屏飞快脱下他们的衣帽换上，闪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