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红袖连夜做好的护膝，跟裤连在一起，无论从外面还是从里面都看不出来，姐穿着这条裤跪拜，膝盖就不会那么疼了。

&rdo;红袖到此，只觉得眼圈一红，可惜不能做点东西保护额头，跪着磕完三百六十五级台阶，额头恐怕早就红肿流血了。

沐晚看出她心中所想，不由握住了她的手：&ldo;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赵王勾践卧薪尝胆才成大业，司马迁受宫刑才得《史记》，我不过是受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大事。

&rdo;

红袖哭道：&ldo;红袖不认识这些人，红袖就是心疼姐。

&rdo;

沐晚心中一暖，又安慰了她一会儿。

&ldo;也不知道少帅知不知道这件事，他要是知道了，也会心疼姐的吧?&rdo;

凌慎行只知道她要代老太太去请佛，并不知道&ldo;请佛&rdo;的规矩，她此时倒不太希望他知道了，免得又让他和老太太之间闹出不愉快。

～

凌慎行出现在老太太的文风苑时，一身戎装笔挺。

老太太笑道：&ldo;你不是有军务吗，怎么又过来了?&rdo;

&ldo;我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过来同奶奶商量了。

&rdo;他在一边坐下，拿过下人奉上的水杯。

老太太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面上还保持着平静：&ldo;什么事?&rdo;

&ldo;我这次北上正好路过连山，我想为奶奶去同济寺请佛。

我是凌家的男丁，代表凌家更有诚意，奶奶觉得如何?&rdo;

老太太暗叹一声，果然是这件事，看来他已经知道她在有意为难沐晚了吧。

&ldo;你军务繁忙，要赶着去北地支持你父亲，哪有这种闲情逸致来管我老太太的事情，这次就不用劳烦你了。

&rdo;

&ldo;父亲那边战事未发，眼下还算平静，去连山请佛本就是路过，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奶奶礼佛一向心诚，孙也想替奶奶分忧，而且……奶奶应该知道，我去连山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rdo;

到此，老太太心头一震，她当然知道凌慎行所的这份私心是什么，他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再拒绝吗?

其实从凌慎行进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不会拒绝的吧。

&ldo;罢了，我知道你真正的意思。

&rdo;老太太叹息一声，&ldo;那些仪式本来就是吓一吓她而已，我哪里会真的那么做，我不心疼，有人估计已经疼得心肝乱颤了。

&rdo;

凌慎行笑了笑，他从来就不是油嘴滑舌的人，自然也不会什么漂亮话来讨老太太的欢心，他这一笑，已经是最大的讨好了。

老太太见他笑了，又是一声叹息，这个孙生性冷漠，平时根本不苟言笑，就连自己这个把他带大的奶奶也极少见他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这一笑连着她的心也融化了。

&ldo;你只管放心北上吧，我不会再为难她了，请佛的仪式还是按照敬安大师之前所，在山底叩拜，途中二拜，山顶再拜，到了同济寺后，净身吃斋，以表虔诚。

&rdo;

凌慎行听了，拱了拱手：&ldo;多谢奶奶了。

&rdo;

老太太虽然答应了他，可心中还是憋着一口气：&ldo;她到底有什么好，你四姨娘的孩要不是因为她，也不能胎死腹中。

&rdo;

凌慎行淡然反问：&ldo;以奶奶的聪慧，这应该不是奶奶的肺腑之言吧?&rdo;

老太太：&ldo;……。

&rdo;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自己这个孙，他那又洞察人心的眼睛有时候连她都不敢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