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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本宫不请自来，将军不会真要赶本宫出去吧？&rdo;

&ldo;老臣不敢，&rdo;李平岳道，遂叫来常管家，吩咐着，&ldo;将客房收拾出来一间，供清平公主住下，再多派几个伶俐些的丫鬟仆从，供公主使唤……&rdo;

常管家恭敬地听着，弯曲的脊背伴随着连连点头不住地颤动，犹如寒风中的一苇蒲糙，瘦骨伶仃，随风飘摇。

这常管家是李府的老人，跟李平岳身边侍候多年，极得其信任，管着李家上下百十口子人的衣食供给，小到府里买卖个丫鬟小厮，大到李府的田产铺子支出收入，都要经其之手，故而在府里一手遮天，权力大的很。

虽位高权重，但常管家为人倒还是比较和善的，不比李平岳整日冷着一张脸，让人望而生畏，尤其是对她。

这时，常管家已缓步走到她面前，却深深低着头，不敢直窥：&ldo;公主请随老奴来吧。

&rdo;

常管家的头发白了大半，稀稀松松地团了个髻，插了根竹簪子在上面。

方才离得远些，没看清，此时再看，弯曲的脊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凸出了骨骼，如荆棘般坚硬瘦削，原来，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和气笑容的常管家，竟已是这么老了。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一年。

卿羽回过神，自身后的护卫手里拿回鸟笼，率先走到前面：&ldo;不用大费周章，本宫自有住处。

&rdo;

她曾在李府生活七年，就算再不得宠，也终归因着三小姐的名分有处小小的院落，从前有奶娘陪着她居住，如今她再回来，已是孑然一身。

卿羽的房间很偏，一路经过李府里楼台高筑的偌大前院，抄了小道绕过中院里的花园假山，途径了各种厢房、客房、柴房，后又遇着繁盛的花木扶疏无数终于，待穿过一小片苍青欲滴的翠竹林，一道长廊延伸至尽头，隐约可见有道圆形拱门，才算到了目的地。

房间里窗明几净，半分不似久未人居的模样，李倾城掌了一盏灯，借着跳跃的烛光，卿羽四下打量了番，任凭岁月久远，屋子里的摆设却仿佛没有动过。

不经意触到桌角，案子上摆了只天青色的素瓷瓶，里面插了两支蝴蝶兰，她原以为只是假花用来当装饰的，但当手指碰到，生命独有的温凉柔腻之感让她惊觉这是真的！

&ldo;一个荒废了的屋子也能被打扫的如此用心，看来李将军府上的人都被调教的很好。

&rdo;卿羽附身嗅了嗅那若有若无的香气，淡淡勾起唇角。

李倾城将烛火放置在窗台前，漫不经心答道：&ldo;不过是间空房子，哪个奴才手脚勤快就拂拭一下，举手之劳罢了。

&rdo;

卿羽不再多言，随手将妆镜台前的一扇轩窗推开，入眼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

&ldo;这竹子……&rdo;她不由疑惑，记忆力的窗外是一片荒地，春夏的时候杂糙丛生，白天还好，夜里笼着疏离的月影尤为骇人，如今这片竹子长势颇好，看样子已有不少年头。

李倾城察觉到她心有所系，探首看了看那片翠色，道：&ldo;不过是一片野生的竹子罢了，府里偏僻潮湿的角落里到处都是，昨儿个还让人砍了几捆，省得碍眼挡道，公主若是也嫌它，待会儿臣女就让人……&rdo;

卿羽抬手制止了，自嘲笑道：&ldo;是我多心了……本就是随生随长的东西，与路边的野花野糙没什么分别，它们既落足于此，也是天意，且长着吧！

&rdo;

李倾城手持一把烛剪，将燃枯的灯芯剪去一分，才道：&ldo;天色已晚，臣女就不妨碍公主歇息了，若是公主有何差遣，门口就有人候着，随传随到。

&rdo;

卿羽眼巴巴瞅着桌子上摆着的瓜果点心，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李倾城欲言又止，但见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垂涎吃的上，顿了一刻终也没再说什么，回身替她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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