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愿意，叫他一直能够画她，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ldo;多谢四爷。

&rdo;这是齐宣的心意，锦绣到底不愿践踏，将那画叠好，妥善地放在自己的衣襟里，这才对着齐宣轻声道，&ldo;外头天冷，四爷读书也小心些，不要受了凉。

&rdo;见他张口欲言，她便摇头道，&ldo;还请四爷记得，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rdo;

&ldo;我不会拖累你和你太太的。

&rdo;见她此时还在维护大太太，想到这几日绿珠在三房打鸡骂狗时多少说出的一些话来，齐宣方才还火热的心就有些变凉，看着眼前笑吟吟的锦绣，又看着她通身的衣料精致夺目，最后的视线落在她的石青多罗呢灰鼠披风上，张了张嘴，却生出几分绝望来，轻声道，&ldo;做妾，不会幸福的。

&rdo;

想到那日里世子对她的看重，齐宣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抓紧了，带着几分无力。

有世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眼前的女孩儿的眼里，又能看得到谁呢？

世子能给她的，他都给不了。

锦绣一怔，却觉得他是在感慨沈姨娘与他自己的处境，除了笑了笑，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见他竟似乎怔住了，到底不过与他几面之缘，并不熟悉，便转身走了。

不知道齐宣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锦绣只匆匆到了二太太的院子，就见院子里几个丫头在小声说笑，见她来了，素日里也都见过，便都上前来将她引到了二太太的屋里，就见此时二太太正在书桌前执笔画着些什么，便束手在一旁等待。

二太太却在此时对她扬手唤道，&ldo;锦绣过来。

&rdo;见她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便拉着她指着自己面前的画儿笑问道，&ldo;你觉得如何？&rdo;

锦绣看了一眼，便见那极大的宣纸上，正是一副高山峻岭的山脉起伏蜿蜒，带着十分的大气与广阔的意境，不由笑道，&ldo;太太心中有天地，写意风流又挥洒自如，我肚子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看了太太的画，却觉得心中有一股豪情，万般烦恼都不能萦绕我心了。

&rdo;

&ldo;看看，这还叫不知道说些什么呢，一张小嘴儿，比吃了蜜都甜。

&rdo;二太太听得心里欢喜，指着锦绣与一旁的丫头笑道，&ldo;我就说，嫂子身边的丫头，哪里会不知道这些。

&rdo;

大太太身边，她还真没学过这些。

锦绣只含笑听着，并不辩驳，心里却对当年教她写字画画的老姨娘更多了十分的感激。

&ldo;过来叫我看看。

&rdo;二太太今天还算心情不错，便对着锦绣笑道，&ldo;你这丫头，平日里也不知道出来走动！

若不是这一回嫂子叫你来，你还不知道我的院子朝哪边儿开呢。

&rdo;说罢便对着身边的丫头唤道，&ldo;去把我给嫂子预备的东西拿出来，&rdo;侧目看了锦绣一眼，方继续笑道，&ldo;还有你们锦绣妹妹的，总不能来一趟，便叫她空手而归不是？&rdo;

&ldo;当初太太赏的料子还未穿遍，我如何能再要太太的东西。

&rdo;锦绣急忙笑道，&ldo;太太自个儿留着赏人吧。

&rdo;

&ldo;穿不了，就扔在你手心儿里长霉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