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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2页）

四下无声，只有干枯的树枝哗哗作响。

&ldo;我…&rdo;

陈禾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对素未谋面的师父南鸿子，一向都很敬佩。

长眉老道话里描述的那个让西戎北狄惊惧的常胜将军，被昏聩的君王关在天牢整整三十年，因琵琶骨被穿，无法动武，坐卧皆是难以合眼。

便是这种困境下，仍能以心参悟，以武入道。

等到别人来释放他时，金丹已成，遂震碎锁链扬长而去。

在陈禾蜃珠记忆里，提到南鸿子的人很少，但每个人都是敬叹的口吻，从来没人说过南鸿子哪里不是。

就连释沣，也不例外。

这位早早死去的师尊，修为深厚，悟性绝佳，在尘世中性情颇是刚烈，勘破世情后踏入修真之途，又多了一分随心潇洒。

能说出&ldo;世间对你最重要的人，是你的选择，不是拖累&rdo;这番话，必然是实力强悍又温柔的修士，绝非冷心冷情之人。

这样的南鸿子是怎么死的，一直在陈禾心中是难解之谜。

然而他今日才知，修真界传闻竟是‐‐

&ldo;师兄，你为什么不辩白呢？&rdo;

&ldo;……&rdo;

&ldo;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师尊不会是你杀的。

&rdo;陈禾看着一颗颗躺在积雪中的石子，踩过后它们就深深陷在半融的浊水中，就像掉进这尘世的泥沼。

要说陈禾对从未见过面的南鸿子有多深的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失措，只是惊觉释沣…师兄的过去，比他想的还要沉重。

这种沉重，只要释沣活在这世上一天，就挥之不去，直接压在肩头，只能静默的看着天下人肆意鄙夷议论。

&ldo;那些路人，又怎会知道真相？&rdo;陈禾泄愤的踩在石子上。

面对师弟担忧护短的神情，释沣微微弯起唇角。

笑容很浅，转瞬即敛。

&ldo;不，师尊是我杀的。

&rdo;

陈禾一震。

释沣握着陈禾的手略微收紧，脸上还是平静无波的模样，重复了一遍：&ldo;是我亲手杀死的，修真界说我弑师，并不算错。

&rdo;

陈禾没有动，也没有挣脱释沣越来越紧的手掌。

他们在一处僻静的城墙边停下，释沣身上多了一股难以言说的萧杀之气，发白的指节，漆黑深邃的瞳孔映出浓重寒意。

这是陈禾完全陌生的释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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