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谁分管的号房？要好好推广经验。

&rdo;

&ldo;是我分管的。

&rdo;指导员低头一笑，很腼腆的样子。

指导员腼腆的笑容跟他平时满嘴粗话的形象判若两人，这太搞笑了，他们刚离开监窗，小如就看到帮主几个人暗笑得肩膀直抖。

小如凭直觉事情还没结束，呵斥一声：

&ldo;保持肃静。

&rdo;

抖动的肩膀恢复如初，松垮下来的胸脯又重新挺拔。

果不其然，领导们又踅回九号房了，他们的说笑声潮水一般涌过来。

独眼面墙下口令：

&ldo;挺胸收腹，目视前方。

&rdo;

首长的胖脸首先出现在监窗口，检查一圈下来，那一缕欲盖弥彰的头发被汗水紧紧地沾在额头，像一把箍在脑门的弯刀。

首长头顶弯刀，胖脸笑得灿烂：

&ldo;为什么你们号房的墙壁没有一点污渍呀？&rdo;

这时，指导员一行追上了首长，并前后左右罩住他。

见大家哑口无言，指导员急了，摘下帽子抻出袖口一边擦汗一边说：&ldo;实事求是嘛，有什么不好讲的？&rdo;

&ldo;报告首长，我们用牙刷蘸肥皂水使劲刷，再用不干不湿的布片抹。

&rdo;独眼冲墙壁回话。

首长满意地点点头，由于看不清谁在说话，转向指导员问：&ldo;他是谁？&rdo;

&ldo;是个抢劫犯，&rdo;指导员说，&ldo;以前当过兵，参加过抗洪抢险。

&rdo;

&ldo;怪不得这样整齐划一。

&rdo;首长若有所思，&ldo;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其他号房的高处都有污渍，为什么九号房能清理得干干净净？&rdo;

指导员一时语塞，求助似的看着小如，小如无法估量事件的后果，目光落在空洞的某处装聋作哑。

出于复杂的动机，帮主说话了，他的指证改变了事件的发展方向。

&ldo;报告首长，是踩在皇上的肩膀上刷的。

&rdo;

&ldo;皇上？&rdo;首长疑惑了，&ldo;谁是皇上？&rdo;

指导员戴上大盖帽，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汗水嗡的一声突破皮肤，顺着惊惶的脸汩汩下流。

&ldo;外号，皇上是外号，他的名字叫罗光绪。

&rdo;

&ldo;那一定是个壮汉，要不然怎么承受另一个人的体重？&rdo;首长大声说，&ldo;谁是罗光绪？&rdo;

二十九：钟书记（3）

无人应答，十五个打坐的人犯置若罔闻，指导员情急中大喝一声：&ldo;皇上。

&rdo;

指导员尖锐的喊叫把首长的头都震偏了，首长掏出纸巾，抹去溅到脸上的唾沫，同时也抹去了脸上的笑容。

首长笑容的消失让九号房不安，就像乌云遮住太阳的光辉总要给人的心里留下阴影，可是，首长的眼神不只是严肃，而是面临突发事件才有的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