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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冯九思说：&ldo;这可就奇怪了。

&rdo;杨炳新却愤愤道：&ldo;更奇怪的还在后边哪，我一直都想让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拿假证据陷害我义弟？&rdo;

冯九思问：&ldo;你的义弟是怎么死的？当时是怎么一个情形？&rdo;

杨炳新用拳头猛地捶了一下桌子，这才说道：&ldo;我义弟就是被你们两个给害死的；那次行动出错之后，领导上也怀疑他，说他掌握着起爆器，最有可能造成这次错误；后来你又送来那个混账证据，让领导越发觉得怀疑得有道理，只是没办法证实；我当时替我义弟拍胸脯起誓，拿人头替他担保，领导也信了我；可万万没想到，&lso;翠鸟&rso;你却出来作证，指证你的未婚夫，说他手里突然多了几百块钱，有多么的可疑；但是我知道，我那义弟心灵手巧，什么难弄的机器到他手里都能修好，那些钱一定是他替什么人修理贵重机器挣来的，这些事上级也不反对呀！

可是不知怎么的，领导最终还是决定给他&lso;开除党籍，监管使用&rso;的处分，也不再让他参与任何重要工作了。

&rdo;

冯九思发现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问清楚，便问道：&ldo;咱们别扯远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义弟是怎么死的？&rdo;

&ldo;他是牺牲了，&rdo;杨炳新的语气不善，&ldo;&lso;吉田事件&rso;过后也就一个月，我义弟老婆没了，上级又在审查他，弄得他无心淡肠，想死的心都有，我劝过他几次，没有用；当时领导也批评我，说我没有是非观念，但有任务时我还是带着他，因为他确实能干；他牺牲那天，是我们一起到塘沽去炸一条日本人用渔船改装的小机动船，有消息说这艘船要给南边的伪军送弹药，我弟弟和&lso;大象&rso;用一只旧马蹄闹钟做了个定时炸弹，我那义弟主动要求上船安装，然后我们俩就混在码头工人中间等着爆炸；但时间已经过了，船也马上就要开了，可还没炸；我义弟说要再到船上去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说来也巧，正好有6个日本兵带着行李也要上这条船，我义弟就替他们搬行李，但等到船开了，他也没下来；我在码头上那个急呀，可就是没办法，等到那船开出去有半里地的时候，突然就爆炸了，我义弟牺牲了，船上的日本兵和汉奸也都被炸死了……&rdo;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

冯九思抓起手枪，又从门厅边的条案底下抽出一把手枪递给杨炳新，示意他在后边掩护自己，然后这才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居然是小仓先生。

他穿着一身宽大、厚重的棉和服，用围巾将头上、脸上如层峦叠嶂的伤疤裹得严严实实，一见冯九思便道歉：&ldo;我路过您府上，刚好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启示，便来冒昧打扰。

&rdo;

冯九思将小仓请进门，示意惊疑不定的杨炳新和蓝小姐上楼去，然后请小仓坐在餐桌边说话。

小仓面对杨炳新和蓝小姐惊异的目光毫不介意，只是一味地客气：&ldo;这样的冒昧真是不应该，只简单一两句话，说完便走。

&rdo;

二十、

连环杀人案像是内部人干的

冯九思送走小仓，把杨炳新和蓝小姐从楼上叫下来时，他发现杨炳新脸上的神气一下子全变了。

他虽然不想让杨炳新带着满腹猜疑离开，却又不能告诉杨炳新小仓正在帮他破案的事，因为他知道同志们多半都感情强烈，思想单纯，必定无法理解这一点。

于是他故意不去注意杨炳新的表情，而是满不在乎地说：&ldo;你现在就回去一趟，办三件事，一是向领导汇报我们调查的进度……&rdo;

杨炳新问：&ldo;我们有进度吗？&rdo;他只好尴尬地笑道：&ldo;当然，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了敌人暗杀的目标范围；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是安排同志明天去认领&lso;大象&rso;的尸体；第三件事，就是请领导帮我们在华界安排必要的武器，一旦需要到租界外追踪凶手，我们也好有家伙可用。

&rdo;

杨炳新面色凝重，想了半天，临出门之前终于硬邦邦地问：&ldo;那个没有人形的日本人是怎么回事？&rdo;冯九思只是轻轻地一挥手，像是赶走一只苍蝇，口中道：&ldo;那是个棋友，一起下象棋的，总缠着我带他去吃&ldo;狗不理&rdo;肉包子，我没那闲工夫，可看他满头满脸的烧伤，我又于心不忍……&rdo;

杨炳新离开之后，蓝小姐语调绵软地谈到另外一个话题，她说：&ldo;往后的日子咱们该怎么过，你拿个主意好吗？&rdo;

见蓝小姐并没有因为他用刑逼供的事生气，他反而感觉很惭愧，他越发地感觉对不起这个可爱的女人，认为她当真善解人意，很难得，很值得珍惜。

然而，她的这句仿佛老夫老妻谈家常的话语，又让他无言以对……

此时冯九思的心很乱，又想起刚才小仓先生给他的启示：&ldo;我突然有了一个全新的想法，死掉的那4个人都是同伙，怎么？又死了第5个？也是做那件案子的同伙？凶手的动作可真快，还是没留下任何标记？这就说明情况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今天还会杀第6个人；我的看法是，这些人一起干了同一件案子，又接连被杀，你觉得像是受害者的报复吗？不像吧，我说也不像，照我看来，必定是他们同伙之间的内讧，是内部人干的……&rdo;

他问：&ldo;您是说……&rdo;

小仓得意道：&ldo;一定是出了&lso;叛徒&rso;，同伙先是背弃了他，让他蒙受了极大的屈辱和痛苦，所以他才用这种&lso;报应&rso;式的手段杀掉所有同伙，然后独吞赃物或是保全自己不再受伤害；这样一来，你下一步的工作就简单了，剩下的参与者不会太多，不论是在这次连环杀人案之前死掉的，还是现在还没被杀掉的，都是可怀疑的对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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