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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2页）

道理蓉姐儿自然明白，却止不住要哭，秀娘亲端了汤过来：&ldo;赶紧洗漱了，说不准还船里，只躲了起来，许它玩够了，自家便出来了，你瞧，到了江心了，开了扇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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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姐儿抽抽鼻子，摇了摇头，穿戴起来走到猫窝边，摊开手帕一根一根的捡起猫毛来，还叫绿芽银叶两个在船房各处去拾：&ldo;我给大白绣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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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真是骂不得笑不得，泺水女红出众，是有那手巧的用猫儿的毛再来扎一幅猫儿图，扑绣球抓蝴蝶，栩栩如生，越是真越是贵，卖得最贵的一幅座屏便要百来两银，便有那人家专门蓄养各色的猫儿，把毛存下来卖。

蓉姐儿自小就听这些故事，早早烂熟在心，便也想着给大白绣个像，她见没人说话，自言自语：&ldo;就跟给祖母画个影儿。

&rdo;

秀娘赶紧止住她的话头：&ldo;赶紧住了嘴，怎好把祖母也给扯出来，可不许再说了，要收便收，等你把手艺练好了，就给大白绣一幅，我叫人去配紫檀的框。

&rdo;

蓉姐儿板着脸，秀娘一个眼色，甘露兰针便把两边的窗都打开了，风吹在身上起了层寒意，船上穿得要比地上多些，银叶拿了薄袄给蓉姐儿披上，她撑了头托住腮，目光望得远远的，看着水面发怔。

船上日子本就无聊，原还有个蓉姐儿东串西串的，说些孩子话干点捣蛋事，冷不丁的一静下来，不说几个丫头，就是秀娘也觉着不得劲儿，差了人去女儿房里说她安安静静坐着看书，又愁起来：&ldo;怕不是闷坏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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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绿芽只觉得手脚都没处放，这个姐儿一天从睁开眼睛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她人坐着，心里便跟跑马似的，一会儿一个主意，眨眨眼睛就又不知想到了甚，跟在她屁股后头收拾都来不及，可她一坐定了不动，几个丫头又怕她闷气。

&ldo;姐儿不是想画水么，咱们到这窗边来，我跟绿芽铺了纸笔，姐儿画上一幅怎样？&rdo;蓉姐儿进学里，自然是琴棋书画都要学的，曹先生不往透了教，五日里把这些个轮着一遍，余下的那一日再来说女四书，蓉姐儿都会一些，却都不精，抬头看看笔墨人倒是坐过去了，捏了笔在纸上点起梅花来。

绿芽往上一凑，画的跟大白爪子似的，扯一扯银叶的袖子，两个急得一头汗，江上船只往来，换作原来她定要瞧个不住，这回却连扫都不扫一眼。

甘露也开口：&ldo;那一艘船，咱们上个口岸就曾见过呢。

&rdo;

蓉姐儿抬头扫一眼，还是不开口说话，扔了笔只趴在窗口，急得两个丫头扯住她：&ldo;姐儿可别探身出去，掉下去可怎办。

&rdo;

两条船只差了半个船身，蓉姐儿皱皱眉毛想把窗关上，忽的听见一声铃铛声，远远的听不分明，侧了耳朵一凝神，忽的欢叫起来：&ldo;大白！

大白在那船上呢。

&rdo;

王四郎正坐在船边喝茶，看见女儿拎了裙子跑过来，他急得赶紧站起来：&ldo;站稳了站稳了慢着些！

&rdo;蓉姐儿一路奔过来，扯住王四郎的袖子：&ldo;爹，大白在那艘船上！

赶紧的，咱们也张帐，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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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芽几个追都不及，若说铃铛声还真个听见了，可听见归听见，一声铃铛姐儿就咬死是大白，这可是在水里，哪有赶船过去问猫儿的。

王四郎再惯着蓉姐儿也不会干这事：&ldo;你等等，这船上个港口便在，下个港口定也要停留的，到时再去问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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