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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三司令就笑起来,拍手说:唱得好么,你爷要参加游击队时,老黑就是不同意啊,吭,吭。
匡三司令又咳嗽了两声,副主席说:你咋还唱游击队的事,来个别的吧。
戏生说:那我唱老山歌。
就唱道:
这山望见那山高呃,望见一呀树好啊好仙桃。
长棍短棍打不到呃,脱了绣呀鞋上啊上树摇。
左一摇来右一摇呃,摇了三呀双六啊六个桃。
过路君子捡一个呃,不害相呀思也啊也害痨。
郎害相思犹小可呃,姐害相呀思命啊命难逃。
唱过了,大家都拍手,戏生就得意了,说:我再唱个《郎在对门唱山歌》,就唱道:
郎在对门咾唱山歌,姐在房中织绫罗,对门那个短命死的挨刀子的害瘟的唱的这样哎好,唱得奴家脚手软,手软脚,踩不得云板看不得哪楼,眼泪汪汪听山歌。
他唱了第一段,再唱第二段第三段,就从口袋掏了红纸,一边往匡三司令近前去,一边又掏出了剪刀。
但就在这时候,匡三司令身边的警卫一下子冲过来照着戏生胸口踢了一脚,咵嚓一声,戏生被踢得撞到对面的墙上,又弹回来摔在了地上。
事情来得太突然,副主席惊呆了,老余也惊呆了,等回过神来,匡三司令已经被服务员推进了里间,那页门也关闭了。
警卫员在地上扭住了戏生,说:你想干什么?!
老余这才明白了缘故,忙向警卫员解释:戏生是革命后代,是劳模,他是会在唱歌时能同时剪纸花花的,他是一心想给爷爷表演一下的。
警卫员没再吭声,放下戏生也去了里间,但戏生还没有爬起来,老余说:误会了,你起来。
戏生的脸青了一半,鼻涕眼泪流在地上。
※※※
戏生从省城回到县城正好是晚上,他在他县城的房子里整整窝了半月,不到公司去,也不上街,关掉手机,不和任何人联系,他发誓再不唱歌。
在这半月里,瘟疫在迅速地传染,全国各地都成立了防治组,对发现的病人强行隔离治疗,而所有的车站、码头设立了检查站,省城严防着从北京上海广州来的人,一律登记、隔离、测体温、验血液,市城又严防着从省城来的人,一律登记、隔离、测体温、验血液,县城又严防着从城市来的人,一律登记、隔离、测体温、验血液。
当回龙湾镇街也设了关卡,严防起从县城来的人,全都要登记、隔离、检查,要观察十天时,当归村没有登记、隔离、检查的条件,村长就组织了村民巡逻队,日夜三班倒,每人拿一根木棒,凡是生人或者是在外的本村人,谁也不准进,流窜的野猫野狗也不得进。
荞荞一直没有戏生的消息,以为戏生还在省城,而电视上天天都在报道着省城又死亡了多少人接受治疗着多少人,她就着急,给老余打电话,老余的电话竟通了,而老余说他和戏生早从省城回来了,荞荞就追问那戏生怎么一直关机?荞荞的语气重,在埋怨着戏生也在埋怨老余,老余就立即替戏生圆场,说县上防治瘟疫的任务很重,戏生是大老板,又是药材公司的,他是在筹集板蓝根,板蓝根能预防瘟疫的,采购到了还要加工制成粉剂,怕是一忙就顾不及给你联系了。
老余放下电话,就又给戏生打手机,果然手机关了,就直接去戏生的住处敲门,把门敲开了。
戏生完全不像是戏生了,头发蓬乱,胡子满脸,腮帮子陷下去,人显得更矮了。
老余说:你半个月都关机着?戏生说:我连门都没出过。
老余说:看你这样子,像不像个鬼?!
戏生吼起来:鬼也是个羞辱的鬼!
老余这才明白戏生还在为警卫员的一脚在纠结,说:那事情有啥哩,人家有人家的职责,狗咬了你一口你还不活啦?跟我走,现在全县瘟疫预防工作重得很,你的公司必须筹集一批板蓝根,你倒在家里躲清闲,还像不像个劳模?!
硬把戏生拉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