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我不是不听的……你的话我怎么会不听，&rdo;孟缇咬着唇，&ldo;郑大哥，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赵老师……&rdo;

郑宪文语气毫无温度：&ldo;你才这么大，说到底，你懂什么？你们又是什么关系，居然这么辩护他。

阿缇，你不会没有察觉到，他对你根本不是老师对学生的照顾，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

&rdo;

&ldo;我知道，&rdo;孟缇讷讷开口，&ldo;他跟我说过了，他说我很像他的妹妹，所以对我特别好。

&rdo;

&ldo;妹妹？&rdo;郑宪文一怔，脸上的怒意好像被个瓶子吸走了；他慢慢在心里咀嚼这个词若干次，很快又冷了眉目，&ldo;很多男人都用妹妹当借口的，你知不知道？&rdo;

&ldo;他没有骗我。

再说，为什么他不能有妹妹？你也有妹妹啊，&rdo;孟缇深吸一口气，不徐不疾地跟他解释，&ldo;郑大哥，是这样的。

他妹妹从小跟他失散了，怎么都找不回来。

那么小的女孩子会遇到什么事情，他大概每天都在被这个问题折磨……&rdo;

郑宪文猛然一拍茶几，剧烈的声音让孟缇惊恐得睁大眼睛。

声音太响，苹果桔子从袋子里滚到地上；茶杯上虚掩着的盖子也晃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郑宪文的神情瞬息万变，宛若风雨欲来。

胸口起伏，像有头妖怪在他身体下蠢蠢欲动。

他说话声音一直稳重，即使发脾气也是克制着语气；此时声音好像水冲破了堤坝，忽然高了好几度，刺耳地冷笑一声：&ldo;孟缇，你这么大的人了，这么蹩脚的借口你也信？&rdo;

孟缇愕然，震惊地看着他。

郑宪文一直风度很好，从来不会大声训人，小时候的她不论多么愚笨，一道题反复的错，他也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孟缇垂下视线，刘海盖住眼皮，只有声音异常清晰，&ldo;郑大哥，我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

我不觉得他在骗我，他对他妹妹的感情，很真挚，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赵老师对我很好，我不想……也不会伤他的心。

&rdo;

&ldo;孟缇，你是不是觉得人不如新？&rdo;

&ldo;啊，不是的。

&rdo;

郑宪文摇了摇头，&ldo;霍然&rdo;站起来，一言不发大步走向门口。

孟缇怔怔站在屋子里，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和门被拉开的声音，然后一句生硬冰冷的话就传了过来。

&ldo;既然如此，我就不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

&rdo;

门&ldo;唰&rdo;地一声被带上了。

孟缇勾着头，看着茶几上的那袋子药和脚畔的那只苹果，觉得大脑一片混乱。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的确很想冲出去跟郑宪文道歉。

起争执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在她有限的感知里，她甚至都没想到自己还能跟他顶嘴。

时过境迁，她到底也不是当年的孟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