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原岁敏锐地察觉到枯荣不高兴‐‐她也不知道自己神经那么粗壮的反射弧超长的人，怎么可以突然这么敏感。

她也没问，小手巴巴地拽着枯荣的衣袖，窝在他怀里跟个抱枕似的，扭了几下，被枯荣一掌拍老实了。

枯荣叫她，&ldo;别动，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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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岁哼哼唧唧地说，&ldo;我给你一次机会哄我睡觉啊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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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在原岁上方沉默很久，久到原岁都在想枯荣啥事这么不开心，就听见枯荣嗓音凉淡又低，&ldo;老白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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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岁一下子就抬起头，不小心狠狠地磕了枯荣的下巴，这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嘴里乌拉乌拉地喊疼，还不忘埋汰一下枯荣下巴怎么可以这么硬。

被嫌弃的枯荣揉着她脑袋，&ldo;做什么那么大反应……瞪我？瞪我你该疼的还是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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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岁说，&ldo;没在一起前你会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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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ldo;有吗？我哄过你？&rdo;

原岁两只大眼睛饱含泪水，&ldo;你看，不认帐了，我不是你的小公举了，签名前还说扔椅子的到现在都没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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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个，枯荣一边揉着她脑袋一边笑，粗砺的手指磨过她的发间头皮，他说，&ldo;你怎么还记着椅子，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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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是你换了个高凳子！

酒吧高凳子！

！

还带旋转！

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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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把人往怀里再捞了捞，他颇有耐心，&ldo;以后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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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岁握着枯荣一根大拇指，眨巴眼看他翡绿色的眼睛，像雪山上苍翠的松木，有种高寒寂寞而又温柔的感觉。

她心疼地说，&ldo;老白走了你还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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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恩，&rdo;枯荣亲着她指尖，然后把她的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ldo;崽子长大了，&rdo;他语气沧桑，&ldo;知道心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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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岁：&ldo;……&rdo;她翻个身，干脆利落地叫他滚。

第二天一大早，枯荣就起身去做早餐，这时候还没人醒。

枯荣把原岁从被窝里挖出来带到洗漱的时候，原岁还神游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