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臣斗胆&rdo;，刘院正躬身，&ldo;从实了说，怕是……很难。

&rdo;他抬抬眼，萧澜示意继续说，刘院正接着道：&ldo;闵蘅虽用了药，能使太后夜不安寝，以至渐渐发癫，时日久了，元气大损，危及性命。

可是此药也因人而异，若是原本就不爱发梦，心宽些，此药不至见效这般快，等出现神思不清之症…再治已难。

&rdo;

更何况太后痴颠了还一门心思记着要回宫掌权，心里头又有许多事放不下，怎么治？

萧澜半晌没出声，正莲姑让人安抚下霍氏急匆匆赶过来，见萧澜与延湄还站在路上，忙道：&ldo;皇上……&rdo;

萧澜摇摇头，说：&ldo;不必了，朕就是过来看一眼。

&rdo;

莲姑昨日见过刘院正，事情已知了个大概，跪身道：&ldo;都是奴婢大意，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rdo;

不过半年而已，莲姑看着却老了不少，萧澜亲自把她扶起来，&ldo;你照顾太后尽心，朕知道，朕与皇后这便回去了，你也不必过分自责。

&rdo;

莲姑看他这便要走，想帮霍氏说几句好话，萧澜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了。

回去时，萧澜一路沉默，临近宫门，他闭了闭眼吩咐刘院正：&ldo;你尽力吧。

&rdo;

过几日，闵馨进宫了一趟‐‐当时事情突然，她和闵蘅都还没有卸职，这日进宫归还之前在太医院所领的宫牌、官服等等。

还完了东西，她来给延湄磕头。

延湄在外殿见的她，闵馨行完大礼，跪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延湄也有一点儿难受，不看她了，说：&ldo;走吧。

&rdo;

闵馨又磕个头，哽声说：&ldo;娘娘身子要注意的微臣……闵馨都写了单子交给耿大娘子，愿娘娘凤体安康，福泽如海。

&rdo;

延湄没说话，闵馨又跪了片刻，行礼告退。

此事并没有张扬，她出宫时亦有小太监与她打招呼，不过宫里的事向来是不好说的，宫人们瞧一眼也就罢了。

她出了宫，靠在城墙根儿等着，仰头看高高的天，心里头空成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至日头西去，晃着她半边脸，闵馨转头，看见傅长启仍旧站在她三步开外，夕阳映在他身上，有些看不清。

闵馨蓦地笑了笑，笑得眼睛一热。

她转身往前走，傅长启便在她身后跟着，仍旧是那条青石长街，仍旧是没人开口说话，但是除去这两样，可能没有任何东西与之前相同了。

很快，长街到了尽头。

闵馨站定，夕阳将她身后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又笑了笑，看着傅长启，傅长启也定定看着她，良久，两人同时拱手。

闵馨：&ldo;傅公子，保重。

&rdo;

傅长启半晌才出声：&ldo;你也是。

&rdo;

此去经年，不知还能否再见。

闵馨拍拍自己的身上，咧嘴笑，极力不让眼泪滚下来，先行转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