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泰然自若，笑着跟诸位见礼。

裴烈客气应答，彭刚听过韩蛰笑里藏刀的名声，只在鼻孔冷哼了声。

韩蛰环视一圈，并未逗留，只朝裴烈拱手，说此行是奉旨来查使臣被杀的事。

河阳军中悉由裴烈掌管，出了此等大事，须有个交代。

裴烈不急着交代，只瞧着屋中部将，说诸位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路同生共死地走过来，不止是为兄弟意气，更是为忠君报国。

说话间，似是气力不支，由裴泰扶着回到长案后站稳了，才续道：&ldo;当日晁丰弑杀使臣，我已将他看管起来，韩大人既然要查，当着众位查吧。

&rdo;便命人提审晁丰。

晁丰提来时，气息奄奄，半死不活。

彭刚面色微变，看向裴烈，&ldo;将军，这是何故?&rdo;

&ldo;擅杀使臣，罪同弑君谋逆。

我等食君之禄，自应忠君之事，岂能做这般目无法纪的事?&rdo;裴烈也不顾彭刚面上渐露的怒气，只淡声道：&ldo;韩大人，请查问吧。

&rdo;

韩蛰缓步上前，冷沉着脸，喝问晁丰是受谁指使。

晁丰只剩了半口气，为他目光所慑，避开不语。

韩蛰足尖轻挑，抵在他颈侧，也不出声，只抵得越来越紧。

晁丰脸上涨红，气都喘不上来，只看向彭刚，双唇翕动。

&ldo;是他?&rdo;韩蛰扫了彭刚一眼。

&ldo;放屁!&rdo;彭刚厉喝，并不将韩蛰放在眼中，双拳紧握，便往韩蛰招呼。

他虽悍勇，论武功却不是韩蛰对手，拳头扑了个空，胸前却被韩蛰借机屈肘重击，那一下又狠又准，恰撞在心窝，打得彭刚气血翻涌，后退数步。

樊衡迅速上前，隔在中间。

韩蛰只逼视晁丰，&ldo;看来他是想要你的命啊。

死扛还是坦白，想清楚再说。

&rdo;说罢足尖一松，鞋底暗格中铁钉缩回，在地面留下些许血迹。

晁丰死里逃生，扑在地上剧烈喘气，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

&ldo;是……彭将军指使……&rdo;他的声音出口，沙哑干涩。

韩蛰闻言冷笑，看向彭刚，&ldo;拿下。

&rdo;

樊衡应命而动，厅中有将领见势不对，欲救彭刚，刀还没出鞘，韩蛰短剑探出，稳稳抵在他喉咙。

这一下动作奇快，又狠又准，旁人都被慑住。

韩蛰眉目沉肃，锋锐的目光扫过众人，冷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