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起来：&ldo;这个我认得，是龙井虾仁罢？&rdo;

四婶掩唇一笑，摇头说道：&ldo;那是杭州的名菜。

我这也是茶叶合着虾仁做的，却不是龙井，是碧螺呢！

&rdo;她让我尝了尝，笑道：&ldo;开春得了新茶，娘家哥哥总给我捎来一点，就是姑苏的碧螺春，尝着，总比别的地方的茶叶香些。

&rdo;

我怔了一怔，想她虽然三十年来不曾回过娘家，可言语情思间，似乎总是很想家的罢？

她款款地坐了，托腮笑道：&ldo;时候不对，若是春天来，我还可以给你做道松子桂鱼尝尝。

&rdo;又摸一摸我，笑道：&ldo;下次吧！

总是有机会的。

&rdo;

于是陪着我吃了饭，又给我重新梳了头，这才让我回去，还叫常去玩。

第4章

回到家中，母亲正和一个小姑娘坐在内室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见了我，先问：&ldo;你四婶娘身体可好？&rdo;

我应道：&ldo;婶娘身体康健，托儿问母亲身体好，说有空来坐坐。

&rdo;一面拿余光去扫那小姑娘，但见那小姑娘微微垂着头，颇为腼腆地坐着，双手还在绞着一条红色的手帕，倒是十分的眼生。

母亲看了，笑道：&ldo;这是你的姨表妹妹，因你姨娘陪着你姨表哥哥上京城去了，路过这里，我便留下了你妹妹多住几日。

以后，你可要多照顾你妹妹呢！

&rdo;

我应了声是，走到她身边坐下，问她几岁了，叫什么。

小姑娘忸怩一下，说道：&ldo;十一岁了，叫作以真。

&rdo;

唔，听说我的姨娘嫁的是陆姓人家，那么，她的全名便是陆以真了。

&ldo;妹妹是跟着我住，还是和母亲一处？&rdo;我问她，&ldo;你喜欢哪里，尽管说便是了，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不要拘束才好。

&rdo;

陆以真把小脸红了一红，使劲绞了一会儿手帕，这才低声细语地说道：&ldo;听姨妈和姐姐的安排。

&rdo;

哎呦，这个小姑娘可腼腆得厉害了！

我一下生出了不敢亲近的心来，便也笑了一笑，从丫鬟手中端过茶来，呷着热茶不说话了。

母亲便说道：&ldo;你妹妹初来乍到的怕生，你不要欺负了她！

晚上就让你妹子跟着我睡吧。

&rdo;见我点头，忽然把两弯蛾眉蹙了一蹙，说道：&ldo;你那头发并脸上的胭脂，是哪里给你重新弄的？&rdo;

听问，我怔了一怔，下意识抬手摸了一摸发髻，忽然想起来，在四婶娘那里吃过饭，她说我发髻有些散了，便端出妆奁来给我重梳了一个。

因又见我脸上的胭脂水粉有些晕开了，才叫我添补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