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亏欠了那个孩子。

其实赫连无赦却不知道，流景心底是感谢他的，毕竟他给他了一个可以自由生长的环境，而不是在家族里成日面对争斗是非，那些东西，前世已经带走了他的全部，甚至于生命。

场上的掌声一浪接着一浪，毕竟这样的强者他们还没有见过，甚至有人大声尖叫道：“这哪是废物，简直是天才！”

“对啊！

天才，流景少爷，明明就是天才！”

……

随着场上关于‘天才’的叫声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朝赫连无赦的方向投去怀疑的眼神，这种天才都叫废物，还赶出家族，剔除族姓，这家族是不正常吧。

如果连这种资质都能叫做废物，那么他们是什么？废柴吗？连楚尧都向赫连无赦投以打趣的眼神，赫连无赦虽然脸色不变，但还是第一次尝到了尴尬的滋味。

赫连无赦不禁惊讶的发现，自从他遇到了流景之后，那些从来没在他身上出现的被定义于人类应有的情感越发多了起来，初见少年时的第一次惊讶，这被少年戏弄后的第一次恼怒，见到少年智慧后的第一次后悔，看到少年被人嘲讽没有名字后的心疼，哪怕是今天的尴尬，这些，通通是他过去没有经历过的，直到很久以后，赫连无赦才明白：

这些，通通被人类定义为爱情。

流景走到赫连无赦身边的时候赫连无赦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他，低声道：“流景，你叫流景是吗？那么，流景，恭喜你赢得比赛。”

流景一瞬间有些僵硬，记忆中也有个人对他这么说过：

“流景，你叫流景是吗？那么，流景，以后我们就一起玩吧。”

不是说过‘一起’吗，那么为什么要背叛他？

“流景，流景……”

好像有人在叫他，回过神来，一抬头就对上了赫连无赦担忧的目光，“流景，身体不舒服吗？”

流景微微摇了摇头：“只是好久没有听见有人这么叫我了。”

赫连无赦的心抽搐了一下，好像每一件事都提醒他，当初他是怎样亏欠这个孩子的。

“流景，以后我会多……”

“别这么叫我，以后我不想听见别人喊我的名字。”

流景不耐的打断了赫连无赦的话。

赫连无赦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旁的楚尧有些看不下去了，剑眉挑了挑：“流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说了，别叫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流或景。”

赫连无赦一听高兴坏了，比起流景，叫‘流’或者‘景’反而更显亲密，赶忙叫道：“流。”

生怕流景会反悔似的，流景到没有什么反应，反正对于他来说，除了名字，叫什么随别人，哪怕是废物也好。

流景，叫这两个字的人，一定是不会背弃他的人。

“流，那么我们回家吧。”

赫连无赦高兴地说道。

“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