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义街在bj的地图上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改革开放，那些灰蒙蒙、黄苍苍、斑驳陆离的颜色，逐渐遁失在bj城，登上高楼随处可见大厦的海洋、不息蜿蜒的车流和拥挤匆忙的人群。

几十余年，这座城市早已被现代文化裹挟。

惟独兴义街，以一种非常执拗的勇气扎根在这座城市，四周大厦林立，它仍旧活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之中。

在它的心脏部位，毒品、疾病、贫穷到处肆虐。

传闻，一股不明势力一直在暗中操控着这块区域，以至于政府至今未能对其进行有效的规划处理。

顾经年从车里下来，从肩膀上伸出右手，手指用力在遥控上关掉了车门。

他凝视着眼前这条拥挤而肮脏的街道，对无鸢说：“这个酒吧的摄像头拍下了林莽最后一次的行踪，虽然我们的调查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跟他接触过。

但没发现并不代表没有。

走，进去瞧瞧。”

无鸢板着脸，并不吭声。

而他也视若无睹，仿佛早已忘却两人先前的不快。

露西酒吧的老板王柳长得肥头大耳，嘴里叼着一根进口雪茄，整张胖脸在烟雾缭绕中模糊不清。

无鸢拧下眉头。

顾经年把林莽的大头照甩在他面前，沉声问：“省厅警察。

本月22日下午4点，你有没有见到这个人出现在你的酒吧？”

王柳吸完最后一口雪茄，仰头吐出一大口浓烟，才瞥了眼他手中的照片，哼了声：“没有。”

顾经年收起照片，负手而立，黑眸紧紧盯着他，道：“王老板，我希望你能认真配合警方。

不然，故意隐瞒或编造虚假事实，触犯刑法，到时也难逃法律制裁。

请你认真回答，22日下午4点，你到底有没有在你的酒吧里见过这个人？”

他又把那张照片举到王柳眼前。

王柳开始有了些不耐烦，口气也大了起来，哼了两下道：“这位警官，我王某骗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一个大老板，平时要管这么一间偌大的酒吧，恨不得有几个分身！

这人谁啊，他认识我，我不认识他！

再说了，22日那天是冬至，客人很多，我一直忙着应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客人长什么样。”

王柳的答话非常完美，教人寻不到一丝缝隙，也许那天他真没有见过林莽。

然而顾经年却始终觉得不对劲，他总觉得这个人并没有对他说实话。

可是头疼的是，他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不在场证明。

22日冬至，别说露西酒吧客人盈门，在整个bj城里，几乎所有酒吧都是座无虚席的。

就在这时，他好像抓住了那道从脑海里一闪而过疾如雷电的流光。

他眯着眼，直视王柳，声音冷了不少，问：“王柳，你身高和体重分别多少？”

王柳先是一震，脸部肥胖的肌肉抽搐了下，但又很快恢复镇定，从兜里摸出一盒华贵的雪茄，肥胖的手指打开盒子，取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叼在嘴里，才说：

“你问这个干嘛？”

“你不需要知道。

让我猜猜看，你至少有155厘米以上，体重在150公斤之内。

听我说，我的话没有丝毫冒犯。

以你的体形走在大街上，引起别人的注意率会比普通人高上20，也就是别人对你的印象普遍比那些普通人更高些。

林莽高150，重100公里，是那种长相别人看一眼就会记住的人。

他最后一次露面是出现在酒吧摄像头下，如果他进来过，你一定还存在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