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雨便停了下来。

山风微冷，却吹不散烟云叆叇，到了傍晚时分，夕阳现了金光，造就了一番云蒸霞蔚的盛景。

到得翌日清晨，朝阳尚未洒进谷间房前，却早有鸟雀清鸣不止，时而飞掠于江面，峡间愈发幽静。

桂花香味依旧不曾散去，张之苇也没有停止修行的脚步。

就着两种丹药，不仅气血内伤已经养好了大半，甚至还有所进境。

那天吐血前所见的一人一蛇，便是他血脉中蕴藏的灵性了，二者本该随着先天之炁的壮大而逐步苏醒，但他强行挑拨，这才导致了两股灵蕴同时爆发，相互不能协调，有所冲突，才导致了他的气血混乱。

《觉醒散论》中说灵蕴觉醒之后，修行者便能知道那是什么，并且还能藉由灵蕴而获得一些能力。

在离开前的这段日子，张之苇便一面养炁，一面学拳，同时也暗暗期待着自己灵蕴的完全觉醒，到时候便能开始体魄期的修行了。

徐以柔说这套拳法乃至后面的剑术都是师门中的本事，她虽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学习本门的真传手段，但是行拳走桩、持剑架势这些，她也是会的。

所以张之苇学拳的时候，她便从旁指导，也算是有了几分师姐师弟之实。

八月二十号，时间是早上。

张之苇走完了拳，身上出了不少汗，腿脚、腰背、手臂……一身都有些微酸乏力。

练拳这种事情，跟自己动作是否端正有很大关系，若是老老实实的，打一套极为板正的拳，难免浑身都累。

不过让他很满意的是，这终究有所收获。

养炁这件事，放在民间就是养生，无非是饮食均衡、勤加锻炼、心情平和……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他毕竟能“看到”

自己的先天之炁，知道自己的炁正在不断壮大，所以才乐此不疲。

内观之下，他看到自己的那股炁正在绕着一团火焰飞舞着，颇有几分欢欣雀跃的感觉。

这火焰就是之前他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金属碎片，准确的说，是寄宿其中的火种。

那天他发现碎片不见了，还以为徐以柔将其带走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进入觉醒期，这团火种已经换了个宿主，在他身体里扎根了。

至于那枚碎片，倒也没有丢，晚上的时候，是徐以柔在被子里找到的，想来是他醒来的时候弄掉了。

正在内观着，张之苇隐约有所感觉，随即将意识沉入识海深处，来到那一人一蛇两道身影跟前。

火焰与炁就在上方悬着，就像是这片黑暗的世界的太阳一样，令那一人一蛇的身影显得越来越清晰。

张之苇试探着朝前方靠近了一点，想起之前自己冒进的后果，现在的每一次修行他都很是小心翼翼。

一步，两步……

这一次虽然缓慢，他却成功来到了很前面的地方，来到了两道身影的近前。

大蛇能有水桶粗细，身躯一圈圈的盘绕着，支起了上身与蛇头，一双竖瞳望着他，并没有真实的蛇的冷漠的感觉，反而很是温和；

高大的人影比他高出了一个头不止，身上穿着简朴的铁甲，身形极其魁梧壮硕，最引人瞩目的，是他头上长着一对犄角，与其对视，只见其双眸炯炯如火，有种凶恶的压迫感。

张之苇心中震撼，猛然回过神来，快步冲进房门。

徐以柔早就起来了，自顾自在这里做着她自己的修行，因为张之苇有所进境，她也恢复得更快了些。

见到张之苇进门来，她疑惑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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