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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太太见贺济义如此,忙抓紧机会,把夸赞他的话讲了一箩筐,先是夸贺济义勤快,后责贺济礼管得太严,又把贺济礼没在州学给贺济义找个差事的旧帐,翻过来覆过去的念叨,听的贺济礼直皱眉。
孟瑶见贺济礼有要还嘴的迹象,生怕他一时忍不住,坏了大计,连忙扶了腰道:&ldo;哎呀,累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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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太太担心未出世的孙子,忙住了嘴,催着贺济礼扶孟瑶回房。
夫妻二人出得门来,孟瑶嗔道:&ldo;多少委屈不能忍,非要今日露出来?&rdo;
贺济礼听她讲的是&ldo;委屈&rdo;二字,忍不住鼻头一酸,忽又觉得自己已是要做父亲的人,不好再为这些个琐事落泪,忙生生忍了回去,闷声道:&ldo;只望此事过后,济义能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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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的大概是:希望此事过后,贺老太太能不那么偏心罢,孟瑶微叹一声,朝他那边靠了靠,轻声道:&ldo;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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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济礼没有回应,只是扶着她胳膊的手,挪到了腰上支,再顺势搂至身旁,一丝空隙也不曾留。
二人回到房内,对坐饮茶,没过多大会子,贺济礼就回复了心情,问道:&ldo;你准了守门婆子的假,这个我看得懂,但把小言贬去后罩房扫地,是为了什么?&rdo;
孟瑶抿嘴笑道:&ldo;小言那丫头,有一门本中,最擅听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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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济礼想了想,明白过来,孟瑶这是要让小言去听柴房的墙根,看看到时李小凤与贺济义讲了些什么,他暗暗点头,笑道:&ldo;还是你办事谨慎,虽说一切都已安排好,到底还是要盯着些,免得横生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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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以帕掩嘴,打了个呵欠,道:&ldo;大白天的,即便无人守门,济义也没那么大胆子去柴房寻李小凤,毕竟那是你的妾,我且先睡一觉去,免得晚上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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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济礼点了点头,扶她进去躺下,替她盖上薄被道:&ldo;心睡罢,有我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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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冲他微微一笑,阖眼睡去,贺济礼坐在床头,瞧着她因怀孕而变丰润的脸,真是越看越爱,最后忍不住也宽了衣,搂着她睡了个回笼觉。
前面院子里,贺老太太闲坐无趣,走过来瞧孟瑶,却被告知她夫妻二人都在睡觉,不禁眉头皱起老高,气道:&ldo;哪有大白天睡觉的,媳妇怀关身孕,自己歇歇也就罢了,拉着济礼作什么?&rdo;
她声量高了些,知梅生怕吵醒了孟瑶,忙与媳妇子们使眼色,能到孟瑶屋里侍候的,大都是她的陪嫁,根本不怕贺老太太,当即连哄带骗,把她扶出去了。
贺老太太被迫回到第二地院子,摔摔打打地发脾气,心道,怪不得大户人家的婆母,都爱与儿子屋里送个妾,这儿子儿媳之间太黏糊,果然就是不好,又想着,贺济礼虽然有个妾室李小凤,但却从来没近过他的身,有名无实,而且李小凤如今一门心思要赎身,恐怕也不想做贺家的妾了,不如唤人牙子虾米,与贺济礼另寻一个屋里人。
但是,李小凤虽说不做妾,却仍在贺家待着,要吃要喝,全靠贺家养,若再收个人,岂不是两份开销,是等李小凤自赎自身后再作打算,还是马上遣她回家?贺老太太十分犹豫,却又苦于找不到人商量商量,环顾四周,几个丫头婆子都不是贴心的,不禁生出&ldo;孤家寡人&rdo;的感觉来。
贺老太太在这里急得团团转,那边酣睡的两人却浑然不觉,一觉睡到午饭时才起,知梅瞧他二人神色愉快,便将上午贺老太太到访的情形讲了,不料贺济礼与孟瑶的反应如出一辙---眉头微皱,面色冷淡,口气不屑:&ldo;随她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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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这般反应,倒属正常,只是贺济礼怎么也这样,知梅诧异地看看贺济礼,又看看孟瑶,十分地不解。
孟瑶却知道,贺济礼这是早上被伤了心。
这会尚未痊愈呢。
她伸手替贺济礼夹了一筷子菜,把话题岔开,尽挑些高兴的事来讲,直到贺济礼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方才放下心来。
晚上,夜幕降临,初秋的风吹得满院的树梢沙沙作响,归田居后门处,现出一道身影,飞快地沿着池塘边,奔向后罩房。
隐在树后的贺济礼夫妻二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露出微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