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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裙子
田鸢满怀嫉妒地看黑丫头把豌豆递给抓到绣球的人,向那个人露出白牙媚笑、搔首弄姿。
晚上他更加想念她,因为他和她分开了。
流浪生活中唯一的快乐,就是知道她在。
他和桑姑娘睡在一起,梦见马戏团在黄河渡口排队过关卡,黄河像海一样宽,队列望不到尽头。
母亲朝他跑过来,她在梦里会走路,田鸢不吃惊。
但她忽然又不见了。
田鸢找母亲找到临淄城里,在无边的废墟中,在方向不明的岔路口,他找啊找,找得精疲力竭,哭成了泪人,但是对于母亲之死,他的悲痛仅仅停留在预感阶段。
这悲痛被房顶上出现的面孔模糊的女人冲淡了,他飞上去拥抱她,吻她,被她的口水淹没,他们都光着身子,她圆鼓鼓的黑乳房和紫色的乳头在梦里清清楚楚。
他刚刚发现黑丫头只要不是那么黑,就和冰山祭祀那天的女巫一样。
一觉醒来,黑丫头不见了,马戏团的人全都消失了,桑姑娘说,虎皮人把他们娘俩卖给了百里冬,还有那头孔雀。
百里冬花了二十来斤金子买孔雀,因为虎皮人说它拉出的屎都是金子,它有多沉就得用多少金子来换,而买他们只花了一点零头。
百里冬为什么要连那娘俩一起买呢,因为他这儿没人会喂凤凰。
桑姑娘庆幸不用再捂着被子躲那黑丫头身上的蛇腥味,田鸢则抱着孔雀说:&ldo;在临淄曾经有个大花园,像你这么大的鸟是不会被关在笼子里的。
&rdo;孔雀不说话,他开始后悔没向马戏团学习孔雀的语言,那或许是眼睛的语言吧。
不知是谁的一声呵斥,让他明白过来,这鸟儿不是他的宠物。
&ldo;小心别把它压着!&rdo;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人们全都互相认识,唯有他们俩是新来的。
他们俩一个紧锁着宿命的眉头,一个翻着生来就高傲的白眼,比那头打蔫的孔雀还不讨人喜欢。
桑姑娘躲在屋子里窃窃私语:&ldo;这鬼地方,都五月了还刮大风。
&rdo;窗户板每哐当一下,她都会跳起来弄一弄,但已经不能闩得更紧了。
&ldo;要是小木匠在就好了,&rdo;她嘀咕着,&ldo;换窗户板、修门扇,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
&rdo;窗外的车轮声没完没了,铁和盐、粮和水扑通扑通地卸货,打铁声终日不绝,种种陌生的声音粗暴地闯进来,毫不怜悯地践踏着他们的孤独。
田鸢在梦中哭湿枕头,桑姑娘睁着眼睛想念自己的父母、田雨、若姜、许黻……木鸢时期的一切搅得她不得安宁,熬到早晨,她抱着田鸢的脑袋说:&ldo;是告诉你的时候了!&rdo;
&ldo;什么?&rdo;田鸢迷迷糊糊地问。
&ldo;你爸根本不是丞相。
&rdo;
&ldo;什么?!&rdo;
&ldo;他是个木匠。
&rdo;
田鸢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