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趴下，别叫！

你一叫鱼就不上钩了。

&rdo;

&ldo;巴鲁&rdo;顺从地趴在钱英豪身边，双腿前伸，脑袋搁在前腿上，明亮的眼睛盯着河水出神。

细雨如烟，河上一片朦胧。

浮子在水面上呆呆地漂着，没有鱼儿咬钩。

一只瘦弱的癞蛤蟆从湍急的河面上困难地泅渡过来，进入我们面前的静水区域，它舒展地用前肢划水后脚蹬水夹水，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一道宽宽的波纹，波及我们的浮子。

&ldo;巴鲁&rdo;颈上的毛滚动着，呜呜地低鸣起来。

钱英豪按着它的头说：

&ldo;&lso;巴鲁&rso;听话，别叫，一只癞蛤蟆，别理睬它。

&rdo;

&ldo;巴鲁&rdo;安静了。

癞蛤蟆终于登了陆，爬到紧傍着河水的荻糙丛中，瞪着眼喘息，一只大肚子蝈蝈，在我们身旁的荻糙中清脆地鸣叫起来。

观察了好久，我们终于从它的抖动的触须发现了它。

我起身要去捕捉它时，钱英豪说：

&ldo;别动，鱼儿听到蝈蝈叫，以为没有危险，就会来咬钩了。

&rdo;

我说：&ldo;别瞎扯了，鱼又没长耳朵，怎么能听到蝈蝈叫。

&rdo;

他说：&ldo;你怎么知道鱼没有长耳朵呢？&rdo;

我说：&ldo;我看到鱼没长耳朵！

&rdo;

他说：&ldo;鱼的耳朵在嘴巴里含着，需要听动静时就吐出来，不需要听动静时就含着。

&rdo;

我问：&ldo;你看到过吗？&rdo;

他说：&ldo;我没有那么大的福气，俺爹说谁要能看到鱼把耳朵从嘴里吐出来就有大福气。

&rdo;

我说：&ldo;你爹就会编谎话诓小孩。

&rdo;

他说：&ldo;你信就信，不信就拉倒。

&rdo;

那只休息过来的癞蛤蟆闷声闷气地叫起来。

它的额角上鼓动着两个辱白色的透明气囊，一收一缩的，十分好看。

&ldo;巴鲁&rdo;忽地站起来，脖子上的毛像浪cháo一样滚动着，对着河面，低沉地嘶鸣。

漂在水面上的浮子活动起来，先是我那根鱼竿的浮子动，紧接着钱英豪那根鱼竿的浮子也动，我抬手要起竿，被钱英豪制止了，他低声说：

&ldo;鱼在试探，别急，等它把浮子全扯下去时再起竿。

&rdo;

浮子轻轻地点动着，鱼儿果然很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