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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自己擦着身上的水迹。
说生下小小后,父亲不让她喂奶,让小小贱生贱长,是死是活由他去吧。
母亲说她们母子俩都是被抛弃的人。
小小将盆子倾斜,盛去木盆里混浊不清的水后,端起木盆,把水倒在桶里,提到厨房的水洞口倒掉。
穿上衣服后的母亲拿了把扇子,一边摇着一边说,我真愿是他的情妇、妓女,让他做我的嫖客,而不愿是他的妻子。
小小从母亲唠唠叨叨的话语里知道,自从母亲点穿父亲和别的女人睡过觉之后,父亲便再也不肯碰母亲的身体。
父亲睡在母亲脚那头。
理由很充足,他很脏,不配和小小的母亲交合。
小小用扫帚扫去地上的水迹,想象父亲正和别的女人滚在一起,母亲说亲眼见到他身下是两个女人重叠在一起的身体,那整齐的呻吟像猪叫。
母亲下班回来,看见父亲正在啃一个狐臭的女人。
那些女人不知从哪儿跑来的,洗衣妇、卖鸡蛋、倒潲水的郊区农民,附近的临时工,最最粗俗肮脏的女人父亲都要。
母亲察看自己的床单,看有没有污迹,或毛发之类的东西,她说,她每天都处于恐慌、耻辱之中,她活得累极了。
小小觉得母亲的话不可信,一个艺术家,“前”
艺术家,不会这样搞女人。
给母亲洗澡,小小意识到母亲缺少男人,造成过早的衰老,使他觉得父亲有点过分。
在他懂事以后,他几乎从来没有听到父母做爱的声音。
夜里解手,的确看见父母各睡一头。
那时的小小以为理应如此。
父亲不在了。
他看着母亲早衰的身体赤裸在自己面前时,强烈地感到自己已不再是一个小孩,而是一个男人,而母亲是一个女人。
他骤然记起四岁他得肺病时,躺在床上病得神志不清、吐血的情景。
母亲特殊的叹息。
混杂特殊的气息。
他打断母亲说,妈,你记得我小时病得快死掉的事吗?
不,我不记得。
母亲断然回答,切断了一条可以通向他的路。
他模模糊糊记得,那一夜母亲对他的照料,细心又周到。
她轻声的说话,垂在他脸上的发丝,那柔软的手。
他本应爱母亲的,母亲也是可以爱他的。
小小看了看忽然阴沉下来的天,闷热如蒸笼,他轻轻敞开门。
要下暴雨了。
他想,应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