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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小睡得很酣,洗完脚他就上床了,母亲收了摆在江边街上的凉茶开水摊,早早地回家吃饭收拾厨房,准备睡觉。
爸呢?小小问母亲。
不知道。
母亲懒得回答。
隔了一会儿,母亲倒完垃圾回来,对小小说,睡吧,你爸爸什么时候这么早回来过?
小小赤脚伸进鞋里,说,我去江边找爸!
别去!
听见了吗?母亲声音突然提高半度,她的嗓门让小小吓了一跳,缩回床上。
大概已经过九点钟了,在小小快入睡之际,窗下隐隐约约有歌声。
小小想不起歌词,他当时根本就没在意那歌词,而是在捉摸那低沉沙哑的声音是谁?
当小小想到是平平时,歌声却停住了。
小小第一次听平平唱歌,第一次也即是最后一次。
窗外那稀稀零零的树枝间,夹着两株向日葵,正垂着头,开着野花的草丛中有白色的蛾在飞。
那是个季节之交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小小会猜到那歌声会是平平而不是一个路人。
小小当时已经进入睡眠状态,他现在细想那逝去的一切,觉得自己滑稽可笑。
当然如果他未睡意朦胧,他想他一定会跑出房子,去看个究竟,如果真是平平,他可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虽然现在他明白该怎么办。
小小把铁板压住一些火苗,又在铁板上加了些煤灰。
微火熬中药是他从邻居家学来的。
他坐在炉子边的小凳子上。
母亲吐痰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尼泰戈尔,尼泰戈尔。
这支曲子只有一句话,是高峣把小小带进这神秘的音乐里,反复专心地倾听。
他熄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只有月光的蓝色投进窗来,给他俩的身影蒙上一层忧伤,罩入梦中。
那是一个梦,如果不醒。
如果小小始终如高峣一样闭着眼睛该多美啊!
临别的那天下起一场暴雨。
小小披着雨衣,骑车来到高峣在校外民居租的房子。
高峣正在伏案写他的法律论文。
他是小小的老师,他长得并不英俊,脸颊上有一道小时被开水瓶炸开致伤的疤痕。
但这并不影响他那眼镜后射出的尖利目光。
他喜欢穿t恤衫、牛仔裤,冬天将t恤衫换成高领、黑毛衣或红毛衣,打扮不入流,在青年教师中别具自己的风格。
他穿的,用的,不是最差的将就,就是最好的,绝不随大流走平均。
“不,你不能停下三门功课不考。”
高峣对小小说,“这一定是你母亲的花招。”
小小说不像,父子一场,不能不回去。
小小越坚持,高峣越反对,那是他们几个月来频频争吵后最激烈最彻底的一次战争。
高峣最后说出是他自己不愿小小走,他说受不了不见小小的生活。
这当然是毫不遮掩的占有欲,但这种占有欲却让小小一下子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