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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第2页）

这一天，也是温初弦留在水云居的最后一日。

过了今日，和离书就正式生效，尘归尘土归土，他们是死生不复见的陌路人。

厨房做了一十八道好菜，鱼贯端入水云居，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空气中都弥漫着菜香。

然这香气不令人心情愉悦，反而加重了水云居悲沉死腐的气息。

汐月欲请个戏班子助阵，没想到侯府的王阁老也做六十大寿，城里的名角都被请去了。

无奈之下，只得请了静济寺的慧能老禅师到府中来，写一两封疏文，为谢灵玄的生辰祈福。

和尚到底只能念经敲木鱼，徒增肃穆罢了，哪有戏班子喜喜庆庆。

敞厅内，谢灵玄与温初弦面对面席地对座。

佳肴丰盛异常，两人却相顾无言，谁也没动筷。

屋外，清风动树，传来一两声霜枝摇动的沙沙声，不似雪落，倒像两人的心弦在摇动。

冻风冷雪击打窗棂，衬得本就人丁稀少的水云居越加凄迷。

最终还是谢灵玄先倒了杯酒，给了温初弦。

又给自己斟满了，对她道，&ldo;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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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弦垂下眼皮，随他一饮而尽。

清酒入喉，尝出酸甜苦辣的味道，和当初他们新婚之夜所饮的合卺酒来比，全是一个味，无有任何不同。

她道，&ldo;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杯酒本该我敬你。

&rdo;

谢灵玄平日喜好动手动脚，调笑无度，今日却沉静内敛得很。

他嗯了声，清和说，&ldo;你愿陪我饮酒已很好了，谁敬谁又有什么关系。

&rdo;

温初弦持起酒壶，又将两只杯子斟满了。

她酒量不好，沾酒就爱醉。

&ldo;东西都收拾好了。

&rdo;

她沉吟着说，&ldo;今晚我会回温家去。

……以后如果你有要紧事，可以来温家寻我。

&rdo;

谢灵玄闻此神色淡漠沉郁，骨节微微泛白。

他似是不愿，喑哑挽求她道，&ldo;不能再等我两日吗?小皇帝要把我发配到边疆去，后日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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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走，九成此生与她再无会面之日。

温初弦意念稍动，踌躇片刻，还是理智拒绝说，&ldo;你我既已和离，我总住在你处，不合规矩。

&rdo;

谢灵玄缄默。

他清透的眸底暗色升起，不无遗憾地叹道，&ldo;好吧。

&rdo;

见他伤怀，温初弦眉心一刺，仿佛自己也心软了。

她竭力回避着他……晓得情蛊一直在操纵着她，只消得硬硬心肠忍过这一时，待谢灵玄死了，她也就彻底自由了。

她是不爱谢灵玄的，她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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