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哪里看这个小家伙哪里都不顺眼：男孩子的眼睛怎么能这么大这么亮?更重要的是，还时刻水润润的，像一只无辜的小奶猫，说话也奶声奶气的，睡一条小破毯子，都还要娘不唧唧地把褶皱一一抻平，睡醒后再折起来。

后来再想‐‐还会给他缝补袜子，会软软地叫哥哥，拱在他怀里抓着他不放时，夏日虽然闷热，冬天却很温暖。

他便在明慎八岁生日那年送了一朵花给他，觉着这娇气的小家伙会喜欢花，送给他算作和解，明慎果然很喜欢，也忘了记仇，改天又巴巴地过来，扯着他的衣袖喊哥哥。

玉旻想到这里，突然低声问：&ldo;阿慎，你的十八岁生辰是不是要到了?&rdo;

明慎想了想：&ldo;好像是。

&rdo;

玉旻又问：&ldo;想怎么过?&rdo;

明慎又想了想：&ldo;和，旻哥哥一起过罢。

&rdo;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决定了。

明慎陪着玉旻一夜未眠，中间玉旻小睡过一次，明慎也守着，给他换汤婆子、添炭盆。

到天明时，他其实已经很困了，也因以显得越发乖巧，简直想让人抱进怀里揉一揉。

玉旻道：&ldo;快些回去睡罢。

&rdo;

明慎乖乖答道：&ldo;好，旻哥哥，我下午就回去啦，我三天不在家，现在要去看看哥哥，可以吗?我会认真上朝，去御史台工作的。

&rdo;

玉旻吻了吻他的额头：&ldo;好，去罢。

&rdo;

两个人在帐篷门口前告了别，今日春猎后恰逢两天不上朝的日子，便是三天的别离。

两个人谁也没提，一个走了还一步三回头，一个立在原地，始终注视着他，等到明慎第三次回头瞅他时，便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放心离去。

程一多过来替他牵马，看见玉旻仍然站在那里，道：&ldo;三日后阿慎便回来了，陛下，您不必担心。

禁军统领已经布置了暗卫保护他与霍冰大人。

&rdo;

&ldo;朕不是在想这个。

&rdo;玉旻看着明慎的背影，轻声道，&ldo;朕是在想，阿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乖的?他刚来朕这里的前几年，也是常与朕吵架的一个小霸王。

现在倒好，回个家都要跟朕这样小心报备。

&rdo;

程一多只是微微笑着：&ldo;陛下，循序渐进的好。

&rdo;

玉旻看了一会儿，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