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眼泪就冲上了方柠的眼眶，但面对自己至亲最脆弱的时刻，她却无能为力。

&ldo;让一让让一让!家属先出去!&rdo;

方柠退出门外，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着医护人员把她奶奶围住。

而她只能等在病房门外，除了祈祷，她什么都做不了。

好在抢救及时，奶奶没有什么大碍。

&ldo;你奶奶目前的情况，还是建议尽快进行心脏搭桥的手术。

&rdo;医生站在门外，和方柠交代道。

&ldo;好的医生，我们做。

&rdo;方柠点点头，已经失去了判断的理智，只要是能救好奶奶的病，什么她都愿意做。

奶奶躺在病床上，病容苍白，她按时会染黑的头发，也许久没染了，现在已经能看到明显的白发了。

方柠给她掖了掖被角，&ldo;奶奶，您睡会儿吧，我就守在你旁边。

&rdo;

&ldo;你怎么天天来这里守着我这个老太婆，你这个年龄就应该去外面的世界多玩玩。

&rdo;奶奶强撑着语气，但虚弱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不适。

&ldo;可我就喜欢陪着奶奶呀，&rdo;方柠笑得眯起了眼睛，&ldo;我才不去外面呢，我就要陪着奶奶。

&rdo;

好不容易才哄睡了老人家，方柠刚刚上翘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只有此刻，才敢让眼泪流下来。

做下和纪昀分手的决定，或许是在齐院长说话的那一刻，也或许就是在这一刻。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犹豫，这样的选择，从她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正确答案。

奶奶做手术的那一天，也是纪昀离开的时间。

方柠坐在手术室外，紧紧盯着&ldo;手术中&rdo;的红灯，漫长和不安地等待着。

旁边也有别的病人家属，或焦虑不安地来回走动，或双手合十地低啜。

墙上挂着的时钟走得似乎格外的慢，方柠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长长的秒针时隔许久才缓慢地向前挪了一步。

直到时钟前进了两格后，方柠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纪昀此时应该已经起飞了吧。

她站起身来，才发觉自己已经全身麻木，钻心的痛痒在身体里扩散开来。

不知等了多久，手术间的大门才打开。

&ldo;手术很成功。

&rdo;

听到这五个字，方柠瞬间泪流满面。

&ldo;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rdo;

她不信奉任何神明，此刻却比任何教徒都要虔诚。

方柠一直守到了奶奶出院，才回了学校。

&ldo;方柠!&rdo;刚进教室，就被一个人堵在了门口。

来人名叫周哲，是纪昀的室友，方柠认识他。

&ldo;周哲师兄好。

&rdo;方柠笑着礼貌问好。

周哲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他责怪道：&ldo;你知不知道，纪昀为了你，都准备放弃去哈佛的机会了?&rdo;

&ldo;知道。

&rdo;方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