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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3页）

王特务不无几分讽刺意味地对张牧之说：&ldo;想不到早上本县的张青天，晚上却成了张麻子一伙。

&rdo;

王特务本来没有弄清楚张牧之就是张麻子，张牧之听得有心，还没有等他说出后面的&ldo;一伙&rdo;两个字，就马上顶回去：&ldo;老子就是张麻子又咋样？&rdo;

&ldo;啥？你原来就是西山的张麻子？&rdo;王特务真没有想到，吃惊地问。

&ldo;老子就是，你又咋个样？可恨昨夜晚没有把你两个抓到手。

&rdo;

哈，意外收获！

他自己承认是张麻子。

这下就好办了。

王特务本来还有些怀疑，怎么一个西山里的江洋大盗，会跑进城来当起青天大老爷来？管它呢，只要他认账就行。

于是代理县长王特务在代理参议长李特务和机关法团的绅粮老爷们的陪审下，开庭审判张牧之。

王特务问话：&ldo;你老实招认，你是江洋大盗张麻子吗？&rdo;

张牧之倨傲地站在大堂上，他看到他刚才坐上的位子竟然被这样一个鬼脸尖嘴猴子坐上了，十分生气，毫不含糊地说：&ldo;老子就是张麻子又咋个样？老子是专门进城杀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

恨只恨没有把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坏蛋一网打尽！

&rdo;

在座的老爷们本来没有兴趣再问下去，以免徒然讨一阵痛骂。

但是王特务对于这个江洋大盗为什么要进城当县太爷很不理解，还想问个究竟。

在他看来，一个江洋大盗和一个县官是完全不同的两码子事，&ldo;盗&rdo;和&ldo;官&rdo;怎么能联系在一起呢？但是眼前的事实不就是张麻子这个强盗化名张牧之钻进城里当起县官来了，而且当起青天大老爷来了。

这怎么可以呢？因此他问张牧之：&ldo;你一个江洋大盗，怎么可以来当县太爷呢？&rdo;

张牧之听了，像受了莫大的侮辱，反问王特务：&ldo;为啥子我就不能来当县太爷？你问一问全县老百姓，我给他们当县长，有哪一点不好？有哪一点不够格？&rdo;张牧之用手一指围在大堂外的老百姓。

老百姓一阵嗡嗡议论，忽然像一声炸雷似的炸开了，&ldo;他是我们的青天！

&rdo;于是，&ldo;张青天&rdo;、&ldo;张青天&rdo;、&ldo;张青天&rdo;的呼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像狂怒的波涛一般涌进大堂来。

坐在县太爷位置上的王特务神情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牧之听到群众的呼声，满意地一笑，继续坦然地说：&ldo;你们以为我当了你们骂的江洋大盗就可耻吗？哼！

才不呢。

我当强盗就是专门抢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混账老爷的，就是专门来治你们的。

你们以为当县太爷就荣耀吗？狗屁！

你们剥老百姓的皮，喝老百姓的血，吃老百姓的肉，从他们的骨头里也要榨出油来。

你们比强盗还强盗十倍！

不，简直是不能比的。

我这个强盗现在才失悔来当县太爷呢。

我就是当一辈子青天大老爷，最多给老百姓办点好事，就好比给他们治点伤风感冒，或者帮他们捉几个虱子罢了，哪里能救得了他们的性命？我失悔我没有再当强盗，当最厉害的强盗，抢光你们抢来的东西，剥开你们的皮，挖出你们的狼心狗肺，烧掉你们的衙门，砸烂你们的天下，把你们一个个千刀万剐。

哼！

我现在才明白了，只有强盗才能治你们，别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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