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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陈师爷出于一番好意，几次劝说张牧之不妨去黄公馆走个过场，以便在县里站住脚。

可是张牧之和他带来的几个兄弟伙坚决反对。

张牧之说：&ldo;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浑蛋，我一见他就想给他脑壳上凿个洞洞，安上一颗卫生汤圆，把他卸成八大块，还不解气哩，要我去给他说好话、赔小心，办不到！

&rdo;他又对陈师爷说：&ldo;你倒要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暗地里整治他，把他弄痛，最后还要把他杀尽做绝，解我心头之恨，这才对头。

&rdo;

张牧之上任后不几天，就碰到审理一个案子。

一个本地姓赵的地主告他的佃户刁顽，抗不交够租子。

原告被告都传到大堂上来了。

照往常规矩，地主进来可以在一旁站着，被告的佃户则应该一进来就下跪的。

今天这个佃户上堂还没下跪，地主就作揖说：&ldo;禀老爷，叫他跪下，好审这些刁民。

&rdo;两旁掌刑棍的旧差狗子就照例叫一声：&ldo;跪下！

&rdo;

那个佃户就真的&ldo;扑通&rdo;一声跪下了：&ldo;老爷，冤枉。

&rdo;

&ldo;慢点！

&rdo;张牧之看了，很不是味道。

生气地问那个地主：&ldo;为啥子只叫他跪，你不跪？&rdo;

赵家地主非常奇怪地望着这位新老爷，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

那掌棍的几个大汉也奇怪地望着新老爷。

&ldo;给我站起来。

&rdo;张牧之说，&ldo;现在提倡三民主义，讲平等，不兴下跪。

&rdo;陈师爷在一旁都为新老爷能够随机应变，暗地笑了。

徐大个去把那个下跪的农民提一下：&ldo;站起来。

&rdo;这个佃户还有些莫名其妙，只好站起来。

&ldo;你也站过去，站在下边，好问话。

&rdo;张牧之对那个站在旁边的赵家地主说。

徐大个一伸手把他提到中间，和佃户站成一排。

这位地主有些不以为然，把一只脚斜站着，一抖一抖的，满不在乎。

徐大个生气地在他腿肚子上踢一脚：&ldo;站规矩点！

&rdo;

这样才开始了问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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