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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红灯的时间里,付河突然说:&ldo;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
&rdo;
&ldo;好像是吧。
&rdo;路西加说。
路西加非常喜欢冬天,尽管下了雪的路会很不好走,尽管寒冷的气温会经常刺得她浑身疼痛,她也还是喜欢。
下雪的天,天上竟然还有圆圆的月亮。
路西加隔着车窗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会上的话题。
&ldo;那首歌,你是哪里来的灵感?&rdo;
路西加转头问完,才发现自己没将问题描述完整。
正想补充,付河却已经开了口。
&ldo;《寻》么?&rdo;
事实上,打从下午提到这首歌,路西加说出那番&ldo;森林不是绿色&rdo;的话之后,他就不停地被两种思想折磨,一种是往事,是与这首歌有关的那段寒冷岁月,另一种则是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她听懂了你的故事。
付河一直觉得写出的歌曲是很私有的东西,可当歌曲所表达的情感被人准确地听懂时,也的确会非常感动。
大雪夜,往事随着雪花的飘动悄悄探出了头,付河没拦住。
&ldo;以前我在东北那边待过一阵子。
&rdo;
&ldo;东北?&rdo;路西加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ldo;嗯,&rdo;付河笑了一声,偏头问,&ldo;去过吗?&rdo;
路西加摇摇头:&ldo;但我知道那里的冬天会很冷。
&rdo;
&ldo;嗯,小城总是飘着白雪,日落总是来得特别早。
其实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让人变得消极,因为到了冬天,下午四点便会天黑,家家户户都会关上门,进入夜晚。
有一天下午,我去了一个地方,我至今也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只记得我买了一张车票,坐到了终点站。
下车后我漫无目的地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我看到了一片森林。
我看那些树盖着雪很美,就一直往山上走。
没想到打算下山的时候,却迷了路,我好像兜兜转转走回了同样的地方。
那时候太阳已经快落下了,我意识到,如果我再不快点走出去,等天一黑,我在这没人的山上,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rdo;
付河隐去了一些可怕的猜测,但路西加很清楚后果。
寒冷,野兽,无论哪一个,都足以让一个人失去生命。
&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rdo;
雨刷器来来回回扫着雪,像是在给故事的后续打着一个规律的节奏。
&ldo;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趁着最后一点光,不知怎么就走下山了。
&rdo;
坐在副驾驶的人舒了一口气,一只手还轻轻拍了拍胸口:&ldo;还好,走下来了就很幸运。
&rdo;
幸运。
付河没想到那些年的自己,还能和这个词挂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