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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内的卫生条件太过恶劣,我疑心他会撑不过今晚,赶忙拿出酒精和洁净的绷带来,却见他有些警惕地抬起了头。
&ldo;……别怕,我是来帮你们的。
&rdo;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安慰着,抬起双手以示自己没有任何凶器。
见他面露困惑之色,却不再试图躲避我,我赶紧将那些破布取下,开始帮他清理断肢处有些发炎的腐肉。
我并不像安杰罗那样是正规的医科出身,只能做到帮他干净地处理好伤口,这之后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尽管如此,即便他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存活,这种程度的高位截肢也注定了他再也无法从容地享受后半生;想到不远处那个正在酣睡的恶魔,我皱着眉,原先那压抑着的厌恨也再次涌了出来。
为眼前的年轻人缠好绷带后,又递过去一瓶淡水,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撑起上身虚弱地道谢道:&ldo;谢谢您,好心的先生,我应该怎么称呼您?&rdo;
我收拾着剩下的绷带,转移到他身旁一个看起来更加健壮的青年身边,一边观察着他右腿的伤势,一边随口答道:&ldo;叫我莫兰就好。
&rdo;
他点点头:&ldo;我叫昆汀,是不死者号的船长。
&rdo;
闻言,我愣在了原地。
他十分费劲地转过头去,对我身前健壮的青年道:&ldo;快跟莫兰先生道谢,大副。
&rdo;
被称作大副的青年微微睁开疲惫的眼睛,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水手服,冷哼了一声道:&ldo;哪里来的臭小子,明明也是这艘船上的人,还在这里跟大爷们耍什么假仁假义;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就算下了地狱也要拖这艘船一起!&rdo;
&ldo;住嘴,梅森!&rdo;昆汀喝了他一声,咬牙道,&ldo;……你以为如果没有这位先生,我们还能熬过今晚吗?&rdo;
……
我看着眼前吵起架来的两人,忽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切。
眼前伤痕累累的年轻海盗毫无疑问正是十年后不死者号的船长昆汀,以及他的大副梅森。
混沌的大脑在努力地消化着眼前的景象,我握着手中的绷带发呆,恍然间意识到这也许就是他们当年所欠下的人情‐‐
原来是我,在十年前救了这些海盗一命。
&ldo;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rdo;沉默了许久后,我抬眼看向昆汀,&ldo;我只是个临时工,并不太清楚这艘船上之前发生的事,能告诉我你们遭遇了什么吗?&rdo;
梅森依然冷眼看着我,而昆汀却显然已经彻底相信了我,用虚弱沙哑的嗓音为我讲述起他们的遭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