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画舫，已近凌晨二点，河畔的旗袍店还开着门。

耿绍昀突发奇想，决定为小小定做一套旗袍，用在婚礼上穿。

店主还那一对慈眉善目的老夫妻，老板娘热情的向小小推荐一件宝蓝色旗袍：&ldo;闺女，这旗袍你试穿看看，肯定好看。

&rdo;小小抵不住她的热情，拿起旗袍进更衣室去试穿。

绍昀闲着没事，就和老板聊起天来。

老板是个热情的老头，告诉他这店里的旗袍全部是他们两夫妻亲手所做，夫妻两人已有二十多年做旗袍的经验，定做一套老式的纯手工婚礼旗袍，至少需要一年时间。

耿绍昀讶然：&ldo;要这么久?&rdo;

&ldo;那当然，&rdo;老板说得颇为自豪，&ldo;做旗袍不比其他衣服，需要精湛的工艺。

我们会因人而异，做出适合这个人的旗袍。

如果一个人穿不出旗袍的神韵，就是对这种工艺的侮辱，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会为她制作。

刚才那个女孩就很好，能把旗袍穿得韵味十足。

&rdo;

耿绍昀觉得老板奉承得有点过了，就笑起来：&ldo;她去试穿还没有出来呢，都没看见过她穿旗袍的样子，你能确定是韵味十足?&rdo;

&ldo;怎么没有看见过，&rdo;老板不服气，说话很直率：&ldo;她半年前就在我这里试穿过一件黑色的旗袍，这年头，很少有人能像她那样完全穿出旗袍的神韵，所以映像特别深刻。

她试穿过的那件旗袍当晚就被人买走了，开始我还不肯卖的，可那小伙子太有诚意……&rdo;

耿绍昀手轻轻一颤，挟在指间的香烟几乎跌落，画舫上熟悉的孤独身影，小小的眼泪，恍恍惚惚，他仿佛明白了她莫名悲伤的缘由。

小小从试衣间里出来，真如老板所说，宝蓝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韵味十足，如此风情，最初却并非因他而展现。

回去的路上，小小倦极而眠，在他身边，她总是睡得很安详。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时，天际裂开了一道灰蒙蒙的光隙。

他倾过身，轻拍她的脸颊：&ldo;小小，小小，我们到家了。

&rdo;

她闭着眼钻入他的怀中，象个赖床的孩子，迷糊呢喃：&ldo;别吵，让我再睡一会……&rdo;

耿绍昀不禁笑，看着她酣然的睡颜，吻轻轻落在她脸上。

熬了一整夜，他生出些硬胡渣，刺在她的脸颊上，微微发痒。

她缩了缩脑袋，还是固执的闭着眼睛。

&ldo;小小，&rdo;他亲她的耳垂，&ldo;我们结婚吧。

&rdo;

半天没有声响，似乎又睡熟了，耿绍昀怅然叹一口气，她突然睁开眼，&ldo;你刚才说什么?&rdo;

&ldo;我们结婚吧!&rdo;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怔怔盯着他，沉默不语。

热切的心一点一点冷却，他松开搂着她的手，语气尽量保持平淡：&ldo;算了，你……&rdo;

她猛然在他胸前捶一下，薄嗔浅怒：&ldo;你这家伙，怎么现在才向我求婚，害我等这么久。

&rdo;

他倒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她。

她窘迫得两颊绯红，声音如蚊呐：&ldo;哎，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男子汉大丈夫，一言……&rdo;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笑意在他唇边慢慢绽开，渐渐变成愉悦的哈哈大笑，他重新搂住她，&ldo;不后悔，打死也不后悔!&rdo;心情如第一缕破云而出的阳光，所有阴霾一扫而空!

小小还来不及把决定结婚的消息告诉父亲，就先接到了傅传玉的电话：&ldo;惜若，你快点回来，宇哥情况很不好!&rdo;她向来沉稳持重，小小第一次听见她惊慌失措的语气，不由也慌了神。

耿绍昀不住宽慰她，&ldo;我已经让江小姐去订最近一趟航班的机票，我们很快就能达圣弗朗西斯科见杜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