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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看着纪廷的背影,止怡都暗自责怪自己没有用,很多次,独自看着在水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她都在问它们:为什么她就不能像止安那样,像一颗野生的小树,无比舒展,恣意生长。
止安十五岁的时候身高已经超过了163公分,她虽然不是班上个子最高的女生,但是不管男生还是女生,看着她的时候都仿佛仰着头,她长得跟止怡越来越不像,凤眼狭长,颧骨微高,鼻梁尖挺,双唇俏薄,五官分开来看都不算特别出众,可组合在一起,却是一种惊人的光彩四she。
止安的美是生动的、凌厉的,带有一种不可bi视的凛冽,她这个时候已经剪掉了从小留的长发,顶着一头短而微乱的头发,不仅不像个假小子,反而让她小小的一张脸上五官更为鲜明立体。
她身材高挑瘦削,并不具备传统审美的丰满胸臀,可她无论走在什么地方,都是挺直了腰,微微抬着下颌,因为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知道了美丽本身就是一个女孩与生俱来的资本,而她当之无愧地拥有这样骄傲的资本。
止安看人的时候,总喜欢微眯着那双漂亮狭长的眼睛,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脸上永远是懒懒的、无所畏惧的神qg。
所以即使她从小成绩优异,也不是个在大人那里讨喜的孩子,尤其是教工宿舍区那些年老的街坊阿姨,她们喜欢在茶余饭后用嫌恶而惋惜的口气谈论顾教授家的小女儿。
在她们看来,小小年纪长得如此耀眼,一双眼睛像要把人的魂魄勾了去,这本身就是种罪,何况xg子更是张扬放肆,完全就是个不安定的因素。
当然,这样的话背后说说也就罢了,止安的脾气周围一带的人都是见识过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得罪了她是要睚眦必报的,她谁都不怕。
这几年,顾维桢夫妇对止安的管束越来越感到无力,她软硬不吃,谁的账都不买,只做自己想gān的事。
好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个头脑清醒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对自己好,所以虽然不好约束,但一路成长过来,倒也没有行差步错,抛开任xg妄为不谈,止安从小都是学习优异、不用cao心的孩子。
当然,让街坊的妇女同志们那么憎恶她的原因,除了她的容貌和脾气,更多的是因为她们家里半大不小的儿子、孙子,偏偏就吃&ldo;小妖jg&rdo;那一套。
小时候跟止安泥里水里玩闹的男孩们,现在大多都成了在她面前红着张脸的傻小子,就连曾经被她骑在身上狠狠揍哭过无数回的小胖子,搜罗到什么好东西,也整天思量着怎么样才能让止安收下。
没有人比止安更清楚自己在男孩子眼里的吸引力,可她并不觉得这是种应该隐藏和压抑的东西,她乐意看到男生眼里渴望的光,吝啬而又善用着她的吸引力。
她谁都不靠近,可是谁都以为止安对他的疏远是特别的。
偶尔她也会有特别感兴趣的男生,或是高傲的、或是沉默的、或是甜蜜有主的,总之越是难以靠近的她越喜欢靠近,而且非得到不可。
十五岁的顾止安已经像一种毒,明明知道沾不得,可偏偏有人饮鸠止渴。
&ldo;纪廷,你看是谁来了,不会是找你的吧。
&rdo;纪廷被身边的人用力拍打着手臂,不得不抬起用手支着的头。
说来也是种缘分,从小学五年级他转学过来开始,初中、高中,一路他跟刘季林同班。
很多人,包括他的父母都很难理解,斯文安静的好学生纪廷怎么会一直跟刘季林保持良好的jiāoqg。
刘季林的父亲原本是g大附近郊区的农民,年轻时靠着做包工头发了家,后来一举承包下g大的学生教工食堂,家境殷实。
刘季林天生活泼外向,从小有点小捣蛋,成绩不好,话多,一说起来生冷不忌。
初中的时候他到过纪廷家里做客,书房里、饭桌上都属他嗓门最大,话语间不经意蹦出的带脏字的&ldo;语气助词&rdo;和不好笑的笑话让纪培文和徐淑云暗里皱眉。
两人当时倒没有说什么,但是看到高中以后纪廷和刘季林居然还是同班,并且时常放学后还在一起,jiāoqg比一般同学都好,不禁有些担忧。
为此纪培文还特意找过纪廷谈心,无非是旁敲侧击地跟他谈些孔子的&ldo;益者三友&rdo;、&ldo;损者三友&rdo;之类的话题,见儿子良久不语,也不争辩,他便道:&ldo;&lso;不如吾者吾不与处,累我者也&rso;,这些你妈妈从小就教你背诵过,你是个好孩子,应该知道爸妈的良苦用心,年轻人,方向一定要正确,择友也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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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廷则低头玩着手里的笔‐‐他从小的习惯,等到纪培文说完了之后,他才接口,&ldo;爸爸,您说得很对,我明白您的意思。
&rdo;纪培文满意地拍拍儿子的肩膀站了起来,却听到纪廷继续说道,&ldo;可是,我也记得妈妈还教过我&lso;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
我之大贤欤,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欤,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rso;您觉得呢?&rdo;
当时纪培文并没有料到儿子会这样反将了他一军,他是理工科出身,毕竟不如妻子在这方面的浸y,一时无语。
纪廷抬头看着他,又说了一句,&ldo;爸,难道您不觉得孔子很悲哀?他没有朋友。
&rdo;纪培文不由重新看了看儿子,纪廷长高了,站起来已经跟父亲平肩,他面容像母亲,白皙俊秀,说话语调柔和。
纪培文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长大了的儿子,还是他从来就没有懂过?
总之,纪廷还是很少像青chun期的男孩一样,拼命地用忤逆大人的意思来证明自己,大多数时候他都耐心倾听大人的教诲,只是少部分他认定的东西,会一直坚持下去。
所以尽管父母有微词,可他跟刘季林的友谊一直在继续,虽称不上知己,倒也是说得上话的人。
其实他也搞不清为什么会跟刘季林这样xg格的人结jiāo,但是跟刘季林相处,他觉得轻松。
在教室里的大多数时候,纪廷都喜欢保持一手支着头,一手玩笔的姿势,眼睛看着书本,有时的确是在看书,有时则神游。
高中快毕业了,跟许多同学截然不同,他对高考不紧张,但也没有期待。
除了不担心自己成绩的原因外,更多是因为他觉得考成什么样都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