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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将做鬼的那些日子,刘熙昏昏然地只在椒房殿中徘徊,看着阿嫮连着元哥儿也计算心上也曾恼怒,想逼到阿嫮面前问一问,元哥儿在他心上到底是个甚,不知怎地将殿中那挂珠帘也扯断了,一颗颗珍珠滚了满地,将坐在外殿的阿嫮惊动。
刘熙眼睁睁看着阿嫮听到珠帘断了后竟是落下泪来,方知阿嫮待他也不是全然无情,那时更是追悔,可又能如何,如今一个是人一个是鬼哩。
再到后来,刘熙眼睁睁看着阿嫮听说沈氏一门死绝,悲痛之下呕出血来,那口鲜红滴滴的血就落在刘熙脚前,刺得他双目刺痛。
他活着时自以为待她有情,哭且舍不得她哭哩,可累得她吐血的人到底是他,又怎么怪得她恨,她原也该恨哩。
刘熙想揽一揽阿嫮的肩膀,告诉她还有元哥儿在呢,元哥儿身上也有沈氏血脉呢。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是沈如兰的外孙子,便是沈如兰的鬼魂知道了,也要欢喜的。
可莫说他说的话阿嫮听不着,可怜他连阿嫮的梦里也去不到,可怜阿嫮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刘熙当日越看阿嫮越是可怜,到得最后,他那聪敏过人的好儿子啊,像足了他和阿嫮的元哥儿,竟能从阿嫮的动作中猜到自家来历。
这样聪敏的孩子,怎不知他娘心里苦呢,却还来一句句地逼问,看着阿嫮全然失态的模样,刘熙恨不能踹翻景晟叫他住口,可不待他动作,阿嫮又吐出两口血来,昏在景晟怀中。
这回都不需御医,刘熙自家也知道,阿嫮生机已绝,,就如当时听说阿嫮全是骗他一般,头痛欲裂,转而就陷入混沌,待得再醒来,却已回在少年时,
刘熙初醒时几乎以为自家是做梦,先是诧异鬼也能做梦,待掐得自家胳膊生疼,方知当真是死后还阳。
刘熙一时乍喜还叹。
喜的是他即重活一世,自然能将从前错处都改过了,只消叫父皇知道他有能为,又能预见后事,还怕斗不过齐王母子们吗,自然不需再使出诡谲手段来。
再有李氏固然无大错,可她那对父母不是良善,若是再叫李氏做着太子妃,做了皇后,只消不是李氏得势,那对夫妻绝不能干休。
这样的妻子岳家,他消受不起,也要先设法避过。
再有阿嫮,想起阿嫮,刘熙心上就是一叹,他与阿嫮两个,前世两败俱伤,他能死后还阳,阿嫮呢?如今的阿嫮是哪个阿嫮?
若她也一般是再生之人,会如何看他哩,是死生不复相见,还是恩怨俱消?故此刘熙徘徊了许久也不敢进沈府,后头终于想明白若是他不去,终究不能知道,这才往沈府来,只是这比前世他与沈如兰交往的时间足足提早了一年有余。
沈府的门房还不知他是哪个,还得刘熙摘下玉佩做表记,方能踏进沈府大门。
因刘熙素来知道沈如兰爱惜阿嫮,唯恐女儿叫人欺负了去,是以只消休沐在家就必定陪伴在旁,故而看着沈如兰进门来便情不自禁地向他身后看去,却不见阿嫮身影,心上只是可惜,脸上几乎没露出失望来,本以为这一回是白走了,到底见不着阿嫮。
不想天可怜见,阿嫮竟是自家跑了来,那般幼小,粉团儿一样的人,仿佛一口气呵大些就能吹跑了,一时心神激荡,便是二十年为帝王早练出铁石心肠,这时也禁不住眼中含泪,不想却叫她叫破。
刘熙蹲下身来,含了笑将沈如兰方才坚拒的那枚团龙玉佩系在了阿嫮腰上,又摸了摸阿嫮的头,含笑道:“好孩子,这是给你的。”
第422章番外五赵腾
沈焯初上京时将将七岁,乍然离了父母来与个陌生人做嗣子,心中自然害怕,御书案后的太初帝又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直叫沈焯低了头不敢出声,好半日,才听着太初帝道:“朕听闻你好习弓马,如今指个老师与你,你先去见过。”
顺着太初帝手指的方向,沈焯看着殿中站着个男子,两鬓如霜,仿佛年纪老大的模样,再仔细看去身上也不曾穿官服,一时也摸不清这人身份,只是太初帝即说这是他老师,沈焯也不耽误,走过去口称老师,规规矩矩地行了拜师礼。
那人看着他在面前拜下,冷了脸道:“圣上即将你交与赵某教训,某必不容情,你自家警惕了。”
沈焯不敢抬头,应声称是。
沈焯过了两日才知道,太初帝指于他的老师大有来历,原是先帝心腹爱将,神武将军赵腾。
赵腾统领神武营十四年,因君臣相得,是以先帝驾崩后大病一场,因此将神武营都移在了副将宋峤手上。
赵腾这样的身份,便是教皇子也配得上,如何叫今上指了来做他老师,直叫沈焯想不明白,却又无人好问。
不想赵腾为人严厉,沈焯在家乡也跟教头习学过枪棒,教头们没口子的夸赞不说,便是这回的天使也一样把他另眼相看,不想到了赵腾眼中都不能看,一概都要推倒重来,连着马步也要从头扎起。
沈焯便比同龄孩子懂事些儿,到底也是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公子少爷,又是才到赵腾手下,受了这样委屈,不免怀疑起赵腾心上不情愿教他,只是圣命难违,故而故意刁难。
有了这样的念头,便与赵腾做对,只消赵腾不把眼睛看在他身上,就要做些怪模样来。
赵腾也是上过战阵的,不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也是能一心几用的,沈焯在他背后挤眉弄眼了几回就叫赵腾发现,赵腾却也不打也不骂,只将沈焯的衣领抓住,拎至在沈如兰灵前,按着他跪了,道是:“你也是念过书的,可读过‘邹忌讽齐王纳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