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如此，这也不算当了小人罢？一时未想起，也是情有可原的。

&ldo;不错。

&rdo;他语气平淡，&ldo;最先，是因为我不愿告诉你，后来便也忘了此事。

再想起，是察觉到你对三殿下的情意时。

&rdo;

他轻缓地深吸一口气，侧身望着远处，&ldo;我忍不住猜测，宫中那棵槐树下，究竟埋着什么秘密。

我忍不住……猜到那大概与你的身世有关。

&rdo;

&ldo;你、你怎会猜到……&rdo;

&ldo;先帝宠幸白洛不过一次，何来这般容易便有了你？他愿意自欺，我却是不信。

&rdo;

沈如茵沉默许久，想起许多事，蓦然冷笑一声，&ldo;所以你在知晓我身世的情况下，骂我龌龊？&rdo;

&ldo;并非知晓，是不确定。

&rdo;他自嘲地笑，&ldo;正是为了留住这份不确定，为了诱导自己如先帝一般自欺，我才不敢……不敢。

&rdo;

沈如茵看向他。

这个人第一次坦白，是因为他不愿隐瞒，是为了让自己更信任他，那么，这一次坦白又是为了什么？

他明知，这一次与上一次并不一样，他这般说出来，会让自己恨他。

恨他……

周冶今日脸色很不好，她回来那日看见的好气色仿佛是个幻觉。

他原本就很白，可今日见着，竟好似白得透明。

那嘴唇干裂，却不正常地红着。

脸上的皮肤异常干燥，手指关节也比往常更分明些，甚至连那件大氅，他也似乎瘦弱得撑不起来。

沈如茵拽住他，&ldo;周冶，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病情究竟如何？&rdo;

&ldo;我很好。

&rdo;他声音温和而平静。

&ldo;你撒谎！

&rdo;沈如茵鼻子发酸，深知他愈是这般不在乎，情况便愈不容乐观，&ldo;兄长本不是多话的人，可他那日专门为我解释了落月湖的来历，又特地强调你的屋子有多暖和，反倒让我怀疑。

&rdo;

&ldo;我没撒谎。

&rdo;他腾出一只手曲起食指在她眼下滑过，无奈笑道，&ldo;哭什么，也不是现在就要死了，我还能活到你嫁人那天。

&rdo;

沈如茵抽抽鼻子，&ldo;那你突然跟我讲这件事干吗！

&rdo;说着她狠狠踢了槐树一脚。

周冶好笑地拉住她，&ldo;好端端的你踢它做什么，它又没有招惹你。

&rdo;

&ldo;我不爽！

&rdo;

&ldo;好了。

&rdo;他拍拍她的脊背，&ldo;我与你讲这些，只是忽然意识到没有再坚持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