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川坐在尹问对面，开口道：“尹先生，您好。”

“林警官好。”

尹问的声线很温和，像醇酒，听着是一种享受。

“听说尹先生知道有关碎尸案的重要信息？”

“没错，林警官。”

林子川在心里暗暗盘算说辞，泰然自若道：“据我们当前掌握的证据来看，黎荫就是杀害姜燕和欧阳希的真凶。”

尹问微微一笑，那双深邃的眼睛望向林子川，不紧不慢地说：“我第一眼见到林警官，就觉得林警官是一位非常睿智的人。

刚才那话，怕是林警官自己都不信吧？不然为何扣住了黎荫，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林子川往后一仰，双臂环在胸前，他有一种在跟高手博弈的感觉。

“尹先生说得对，我不相信黎荫是真凶。

那，尹先生信吗？”

林子川问。

“不信。”

尹问回答得非常肯定，“因为黎荫是我的学生，我教过他画画，所以我信任他。”

“可是资料上显示，你俩不是师生关系啊。”

林子川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偷偷教他的。

林警官，您知道我一个月前在a大办过画展是不是？”

“是。”

“可您知不知道，我在年初的时候，也来a大办了一次画展。

实不相瞒，我对a大很偏爱，我爱它深厚的文化底蕴。”

年初，也就是黎荫盘下画室的时间。

林子川在心里想。

尹问的双手十指交叉，放松地放在膝盖上，有条不紊地继续往下说：“我是在年初的那次画展上认识黎荫的，他孤零零一个人来，孤零零地独自看画。

我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背影，很孤独、很孤独。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很像从前的我，觉得他很适合做我的学生。

于是我下定决心让他做我的学生，由我来教授他知识。”

林子川歪了歪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尹问，问他：“你们艺术家都这么随性的吗？你可是享誉盛名的当代画家，而黎荫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大二学生，你看他一眼，就认定他适合做你的学生？”

尹问的眸色好像比一般人的要深一些，这双黑漆漆的眸子仿佛有一种能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尹问微微垂眸，身上那股艺术家特有的忧郁气质使他显得很脆弱。

“可是，当初我的老师，也是这么看了我一眼，就认定我适合做他的学生啊……”

尹问幽幽地说。

“你的老师？”

林子川连忙回忆他所知道的有关于尹问的资料，“你的本科好像是在国内最顶尖的美术学院l城美术学院读的，你说的老师是？”

“不是学校里的老师。”

尹问却说，“是一位在社会上认识的老师，我能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他的倾囊相授。